青金石粉末里晕开。
观礼的诰命夫人们发出轻呼 —— 她们看不见我指甲缝渗出的血珠正顺着笔杆蜿蜒,更不知晓礼部特供的云母粉早被我换成画魂宗秘传的骨灰粉。
“吉时已到,点睛!”
礼官尖利的嗓音刺破鼓乐。
我悬腕于凤凰瞳孔上方,看见画中禽鸟的尾羽突然泛起青黑光泽。
钦天监送来的辰州砂混着太子今晨咳出的黑血,在笔尖凝成诡谲的紫。
朱砂点落的刹那,画轴迸发刺目红光。
金线绣制的凤凰竟探出利爪,尖喙精准啄向礼官右眼。
温热血雨溅上素绢时,百鸟齐鸣震碎琉璃瓦,丹陛下的铜雀灯台应声炸裂。
“妖凤!
是画魂宗的诅咒!”
禁军统领的刀锋贴上我脖颈的瞬间,礼部尚书突然踉跄跌坐。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但见漫天鸟雀逆着风向倒飞,翅羽划出的轨迹竟与钦天监星图上的荧惑守心之象完全重合。
更骇人的是画中百鸟尾羽,此刻正浮现出与太子玉佩相同的血色纹路。
我借着擦拭颜料的动作,将染血的绢帕塞进袖袋。
那上面用螺子黛写着昨夜在地牢墙皮发现的血书 ——“丙申年霜降,凤栖梧桐改作雀占鸠巢”。
二十年前画魂宗灭门那日,正是丙申年霜降。
第七章·水牢墨咒水牢腐气渗进骨髓时,姜璃腕间的墨色咒印突然滚烫。
她盯着水面倒影中浮动的锁魂纹 —— 昨夜钦天监说太子命盘被改时,这圈墨痕就顺着太子的指尖缠上了她的命脉。
“画魂宗的妖女也会怕?”
铁链撞击声里,掌刑太监将她的脸按进腥臭血水,“皇后娘娘要你画完《阎罗十殿》再死。”
姜璃呛出血沫的刹那,水面突然凝成半截判官笔。
笔锋扫过石壁的瞬间,整座水牢化作沸腾墨池,那些本该画在宣纸上的刀山火海竟从青苔里活过来 —— 油锅炸开一串眼珠,舌钳拽出半截腐烂的肠子。
“墨刑要画够九重才算完。”
太监狞笑着掰断她第三根手指,却在惨叫中发现自己掌心钻出墨线。
那些游丝顺着血管爬满全身,突然勒紧成当年勒死三皇子的白绫纹路。
姜璃染血的睫毛颤了颤:“第十殿转轮王专收篡改生死簿的恶鬼。”
话音未落,审讯记录册上的朱砂批注突然化作血蜈蚣,钻进太监们耳中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