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华浑身发抖,她想起陈航那个四十平米的出租屋,墙上还留着前租客的血手印。
此刻她最疼爱的女儿正躺在城中村诊所里,廉价婚纱的鱼尾裙摆沾满呕吐物。
陈航闯进我办公室的时候。他穿着我们初遇时的白衬衫,袖口却磨出了毛边。当他掏出发皱的胃癌诊断书时,我注意到他胸口衣兜里还嵌着便利店的收银条。
医生说最多半年...他哽咽着去握我的手,那些年我错了,可终究我妈养大我不容易...…
我轻轻抽回手,玻璃幕外的霓虹正在我们之间流淌。
助理适时推门进来:林总,巴黎高定周的主办方在等您确认行程。
他突然跪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婚礼那天他母亲逼我三跪九叩的模样,当时他说:就当为了我忍一忍。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看的电影吗?他脸上糊满泪水,当时你说我们要像电影结局那样幸福美满,要……
我按下通话键:保安,请带这位先生出去。
在他被拖走时飘落的文件袋里,微型录音笔的反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巴黎高定周的镁光灯下,我抚摸着高定礼服上的缠枝莲纹。这些从故宫藏品汲取灵感的刺绣,此刻正被几十台摄像机聚焦。
当记者问及创作初衷时,手机突然弹出新闻热点——某建筑工地发生意外,满脸尘土的陈航正一瘸一拐地躲避镜头。
我的灵感来源于破茧重生。我微笑着转动婚戒,白金戒圈内侧刻着新男友家族的拉丁文家训。
这场全球直播的三小时后,养老院监控显示周春华把整瓶安眠药倒进假牙杯,却被护工发现后绑上了约束带。
舷窗外朝阳初升,机长广播说巴黎正在下雨。
我蜷缩在羊绒毯里闭上眼睛,梦中又回到那间充满压抑气味的婚房。
但这次被锁在门里的人不是我,而是三个扭曲黑影在阴影里互相撕咬,直到晨曦将他们的轮廓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