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已经接近黄昏,一辆黑色的汽车飞速驶过一片片平原,最终在一片无人荒原停下来。
这里荒凉潦倒,远眺错落有致的滩涂沼泽遍布,在白头鹤扑腾节奏中,云海迅速翻涌,一时间霞光笼罩,天地共色。
他脱下行囊,一步一步走向深处。
生命就如一片沼泽,前行的脚步由浅渐深,不敢挣扎怕越陷越深,或许临走前的安详才是对生命的最好诠释。
他以快速的方式衰老,仿佛是黄昏最后一束光照亮了他眼角的纹痕。
陈海棠,你就是天给我最大的窟窿,寂寞孤独苦旅因此而来。
第二章早上六点十分,陈礼从卧室出来,经过黑暗又拥挤的客厅后进入厕所。
他不习惯开灯,先拧开水龙头,冷水喷涌而出,他伸出手,像是失神般淋了很久。
半晌,他触碰墙上的开关,拿出挂在墙上的清洗工具,刷牙刮胡须,用冷水浇脸清洁,看一眼镜中男生,干净清爽。
他到客厅沙发上拿起书包,走到厨房门槛外道:“妈,我先走了。
复习功课。”
李成秀转脸看着比自家高的儿子,因刚梳洗过的侧脸的更加干净英俊,她满意地拿起案板上已准备好的的热牛奶,塞进他的书包里,又转过身伸手替他捋顺了衣领,与他视线相对时,眼里尽是逼迫。
“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不要和她来往了!
这死丫头一直疯疯癫癫的不学好,把你都快带坏了!
人都死了还疯疯癫癫大闹一场,造孽啊!
真是让人死了都不安宁!
偏偏你也敢去瞎掺和,你一直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哼,你那天也见到了吧,这死丫头现在更不……!”
正常。
“我知道了!”
陈礼的声音里有丝压抑的愠怒,挥手拍掉了李成秀的手。
李成秀不知是儿子拍痛了还是被这一声低沉的怒吼慑住,仿佛不服气似得,在背后推了推他,然后叮嘱他早些回来。
陈礼嗯嗯答应,疾步离开。
然而,陈礼并未直冲学校,而是拐了个弯从另一侧进入院子里的邻居家。
他伫立在窗边,注视着旧报纸糊的窗户,发现窗台上已经落下了许多灰尘,上面还有卷曲破碎的落叶。
他本想敲敲窗户,顿了顿又很快放下手,将窗台上的杂物用袖子抹干净。
“海棠……”他抿了抿嘴,无声地呓语,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