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厮将苏桐去世的消息,轻述在我耳边时。
我正在西城外的梅花林中,陪着丞相家的嫡次女姜令如,踏雪赏景。
我与姜令如在半年前就已定亲。
姜丞相夫妇其实对我这个小官之子并不是多满意。
只不过姜令如一门心思地喜欢我,他们才不得不松口。
〖周郎?
你怎么了,怎的脸色突然这般不好?
〗姜令如走上前来,那双眼满是担忧。
我呆呆地瞧着她的嘴巴张合,可听在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模糊。
〖周郎?
你到底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可我脑中一片混沌,手脚发冷,嗓子眼里连半点声音也挤不出。
〖莫不是受了风寒?
〗说着她抬起手,就要探在我的额头上。
我突然使力一把推开她。
姜令如眼中浮上惊诧,面上也全是委屈:〖周郎?
〗我的世界突然彻底沉寂下来,再听不到一点声音了。
一我家与苏桐家比邻而居。
都在大名府元成县东大街后的一条胡同里。
我父亲是元成县的县丞。
苏伯父则是县衙的主簿。
有着这样的渊源,我们自然而然地成了自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小时的苏桐浑身都透着傻气,好几岁了说话都不全乎。
大家都说她是个天生的傻子。
只有苏家对外一直坚持说,苏桐是个正常孩子。
可她明显就不太正常。
我说什么她便信什么,我去哪里她总要跟在我身后。
便是冲她发火,她也不会生气。
仍是马上便跟上来,甜甜地喊着我:〖常春哥!
〗其他人都嘲笑她:像我凭空长出的一条尾巴!
我听了心中虽有丝得意,但也并未有多高兴。
苏桐倒对所有的嘲笑都不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一开始我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愿跟着便跟着。
但时长日久,我开始渐渐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总被这样一个傻子跟在后头,显得我好像也似个蠢货。
尤其是她还像只学舌鸟那般,在后面总喊着:〖常春哥!
常春哥〗一天下来,我头都被她念痛了!
我终于打定主意,给她来点小教训,好让她能知难而退。
而年少的孩子能使的手段,一向都是简单粗暴的。
一天,我把她带到附近一座土坡上,从后一脚将她踹进一处土坑中。
然后扬长而去。
二之后一段时间,我果然没瞧见她的身影,这令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