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坍了一半,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摇摇欲坠,正堂匾额“乐善好施”也摔在地上,裂成了三瓣,仿佛是上天对这伪善之家的一种嘲讽。
无道子牵着栓子,缓缓地绕过坍了一半的影壁,栓子瞪着大眼睛,好奇又害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栓子指着西厢房喊道:“叔!
有红眼睛!”
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无道子心中一紧,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他赶忙摸出罗盘,只见磁针在震位与兑位间剧烈摇摆,显然这里有着不同寻常的邪祟之气。
里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他们踢开房门时,只见孔家少爷蜷在祖宗牌位堆里,往日那跋扈的模样早已不见,如今只剩一层皮包骨,十指抓得血肉模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还给我……把风水还给我……”他脖子上挂着块开裂的玉佩,正是当年无道子埋在坟前的镇物,那玉佩如今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仿佛也被这厄运所侵蚀。
窗外的老槐树突然哗啦作响,树皮上浮现出暗红色纹路,那正是当年用黑狗血画的镇煞符,此刻却像是一种诅咒,彰显着因果报应的无情。
回山路上,栓子突然仰头问:“叔,孔家人为啥都死了?”
那稚嫩的脸上满是疑惑。
无道子望着青龙岗方向,那里新长的松树围成个古怪的圆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记住,风水养人也杀人。
就像这糖纸,包着时是甜的,撕破了就割嘴。”
说着,他摸出块硬糖塞给孩子,想让这残酷的现实在孩子心中能多些甜蜜的缓冲。
暮色四合时,他们路过钟二坟头,不知是谁供了碗冻梨,白雪衬着黑黢黢的果皮,倒真像颗卧在雪里的珠子,透着一种别样的宁静与祥和。
无道子从怀中取出个布包,里面是孔家祠堂香炉的灰,那曾经承载着孔家荣耀与祈愿的香炉灰,如今却成了衰败的象征。
山风卷着香灰飘向东南,那里有片新坟,碑上孔氏族人的名字都被酸雨蚀得模糊不清,仿佛他们在这世间的痕迹也正逐渐被抹去,只留下这风水复仇的故事,在乡野间被人们悄悄传颂着。
远处传来火车汽笛的声音,那是新时代的声音,象征着工业文明的不断推进,惊起寒鸦阵阵,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无道子把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