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眼角发红的男人已经冲进了光影交错的展厅。
“让让!”
他撞到了举着香槟的策展人,勃艮第红酒溅到了抽象派油画上。
手机相册里戴瑶穿着米色风衣的照片在他掌心发烫,上周监控里那抹紫色贝雷帽的残影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三楼转角处的玻璃装置突然折射出珍珠贝母般的光。
戴瑶正踮着脚调整天鹅绒展柜里的琉璃簪子,紫色贝雷帽滑落至肩头。
周霖的牛津鞋踩碎地砖上的倒影时,她手中的簪子突然断成两截,锋利的茬口在指尖划出了血珠。
“创可贴……”两人同时开口。
周霖翻遍口袋,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文件袋,渗血的额角还粘着李秘书给的 Hello Kitty 创可贴。
戴瑶后退半步,撞进展柜,琉璃碎片和七年前他送的水晶发卡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那正是分手那晚被她扔出窗外的发卡。
“你监视我?”
戴瑶攥紧断簪,孔雀蓝手术服的袖口露出半截红绳——周霖记得那是医学院毕业时他亲手系上的。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安保员的脚步声和展厅警报器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
周霖忽然从内袋里摸出一个透明密封袋,用糖纸折的千纸鹤在裂开的虎口处扑棱着翅膀,翅膀上还沾着香草糖浆的污渍。
“你落下的。”
他摊开的掌心躺着七颗方糖,最底下那颗印着模糊的牙印——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戴瑶咬过的,“每天买一包,攒了 237 天。”
戴瑶的贝雷帽被警报器的气流掀飞,孔雀蓝手术服口袋里掉出半盒柠檬糖,包装纸上的小王子正在和狐狸看日落。
周霖弯腰去捡时,额角的血珠滴在糖盒上,晕开了一朵锈色的玫瑰。
警报器轰鸣声中,周霖的虎口被千纸鹤翅膀割出血痕。
他忽然单膝跪在琉璃碎片上,染血的糖纸在掌心簌簌颤动。
“监控是李秘书装的。”
喉结滚过勃艮第酒渍,“那晚我看到你和陈医生……他是来送外婆的病历!”
戴瑶的贝雷帽被中央空调吹得摇晃,孔雀蓝袖口扫过展柜里断裂的水晶发卡,“你永远在猜忌!”
人群举起的手机镜头映出周霖额角的凯蒂猫创可贴。
他扯开领带,锁骨处露出道月牙疤——是戴瑶七年前做缝合练习时留下的第一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