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拿丝帕遮着,她脸上赤红的胎记一点点遮盖也无。
上半夜,就在上半夜,我的小姐还在房里一声声“阿薇~阿薇~”地唤着我,摇着我的胳膊,央着我去替她给情郎送书信。
这才几个时辰……我可怜的小姐安静地躺在地上,安静地流血,她甚至都没有机会再看一眼她心心念念的少将军………我发疯一般扑过去,跪在她单薄的身体边,她的手已经冰凉,有些许发硬,跪在地上的膝盖黏湿一片,我看到大股的血从她身子底下流出来,覆在她身子上的白布,也被浸染得发红发黑。
“到底是谁?
是你么?
一定是你!”
我对着站在旁边的丞相夫人柳氏扑过去,一定是她,她拿着帕子捂着脸,肥肥的大脸上尽是嫌弃,我扑过去的时候,她后退一步,天旋地转间,看到她满脸的嘲讽与得意。
2我发疯似地向夫人扑去,撕咬扑打间,放声嚎哭之际,丞相来到后院,我拼命爬过去,死死拽着丞相的衣角,一个劲磕头,求他替小姐做主,虽然是他酒后强纳了为府里养花的萍姑姑,他嫌弃萍姑姑出身低贱,但小姐毕竟是他的血脉,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被逼死。
“她是祸国之人,我身为一朝宰府,万万不能因一己之私,误国误民,她身死,是大义。”
丞相振振有词地说着,提起袖摆,用力甩开我满是血污泥污的手。
“祸国?
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在后院里养花养草,怎么可能跟祸国扯上干系?
这样荒唐的理由,到底是谁编造出来的?”
“我确实在天悦楼听到的秘密消息,国师最新占卜,说菩提树以东三十里,有一女,有异相,将祸国。
菩提树以东都是我们家的,她这不是异相是什么?”
大肥脸指着小姐的赤色胎记说。
“国师占卜?
国师根本不在天悦楼,那不过是商人吸引客人的伎俩罢了,怎可当真?
为此竟要害死自己女儿?”
这天悦楼是座茶楼,但是又不是普通的茶楼,是南国最大的消息站。
我跟小姐溜进去看过,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秘,与一般茶楼相比,也就说书唱戏的台面多一点、大一点,装饰更加阔气一点罢了,别处茶楼最多一处说书人,说书的先生多半说到半个时辰就开始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