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唱。
储将军已经在边疆二十年了,像被遗忘了一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他说真不愧是修道者,在这儿,冲锋打头阵都不会受什么伤。
半晌,又安静下来,一声长远的恸哭。
储将军说他见过我师父,我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师父了。
储将军说:“你师父说他有一徒弟,所有人都瞒着了,还想赶着回去不让那徒弟担心。”
话至此处,悲从中来,已经不能再聊下去。
储将军申请了离任,在离任前一个月的战役中,他说要最后战一次,这一战就是永别。
他那时身体已经不行了,他的军饷每年都寄给了家人,在两年前却断了书信,也断了念想。
我所见所闻接难以描述,写给大师姐的信里也只剩下军中歌曲、战报大概和一切安好。
我来边疆快满十五年之际,一切即将尘埃落定。
我花了时间走进这些故事,又在不停花时间走出去。
我不再往山林间游荡,只是贪念温情。
敌对势力已经归顺,我军也有派人驻扎。
大师姐的决策很好,城镇乡间虽不富裕却也安定。
现在顾亭榭已经辞官,或许在哪闲游。
李师弟和金师妹的安定山上,他们的孩子李愿景和其他捡来的孩子在读书,十五年前的那个小子已经在山下的镇子里帮忙盖房子了。
我在山脚下开了一家客栈,安定山现在可是出名了,诗人才子都想看看这出了国子祭酒又满山参军的究竟是什么地方,要是能学上什么法术那可就太棒了。
说书夸耀的传闻已经离实际越来越远,我也不过只是客栈里爱听八卦的、头戴插花、金玉珠串插满的、笑颜如花的小老板。
我也不再执着于找到什么道,因为认识具有无限性、反复性、上升性。
我所求不过念头通达。
“呀,客人,大师姐回来啦。
要一起去安定山上看看吗?”
“所以传说中的国子祭酒又出去闲游了?”
店里账房先生的小孩拽着我问。
“你猜,说不定是得道成仙了呢?”
我接了一杯酒,转身向安定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