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声带突然恢复震动。
李默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时，喉管里正涌出混着棉絮的锈水：“放我出去......”水泥外壳应声龟裂，他跌坐在满地碎渣中，看见自己的双手布满血管状锈纹，指关节活动时簌簌掉落铁屑。
走廊的防火门被血锈焊成整体。
李默赤脚踏过满地碎玻璃，每一步都留下暗红色锈斑。
开放办公区的景象让他捂住嘴巴：同事们仍坐在工位上敲击键盘，但他们的皮肉已经和暗红工装长成一体，后颈的棺材钉延伸出电缆接入电脑主机。
每当钉头闪烁红光，就有大团棉絮从键盘缝隙喷涌而出。
“你在生产线掉队了。”
行政张姐的声音从茶水间飘来。
她的下半身融进咖啡机，不锈钢外壳上凸出人脸轮廓，出水口垂着沾满咖啡渣的肠子。
李默后退时撞翻垃圾桶，泡发的《安全生产手册》页页渗血，每行字都变成“周晓芸”的笔划重组。
电梯间的镜面蒙着层肉膜般的分泌物。
李默疯狂拍打按钮时，看见镜中的自己正被锈斑吞噬——暗红色纹路爬上脖颈，右眼变成齿轮状瞳孔。
轿厢门打开的瞬间，三十七双手臂从镜中伸出，青紫的指尖插进他肩胛骨，将人拽进镜面后的世界。
这里是大楼真正的骨骼。
钢筋支架间挂满水泥浇筑的茧，每个茧里都裹着穿暗红工装的躯体。
李默的锈化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前，穿过漂浮着棉絮的通风管道，来到深埋地下的核心区。
周晓芸的尸骸嵌在巨型齿轮中央，她的脊椎化作传动轴，发丝缠着桃木梳在齿槽间规律摆动。
“还差最后一道工序。”
尸骸的头颅180度扭转，腐坏的声带振动出老陈的声音。
李默看见保安的制服从齿轮缝隙渗出，藏青色布料上长满水泥苔藓。
他的身体突然被无形之力按上流水线，生锈的传送带正将他送往浇筑台。
求生本能催发的肾上腺素冲淡了恐惧。
李默抓住悬垂的钢筋荡向控制台，锈蚀的掌心在钢条上擦出火星。
当他拔出周晓芸脊椎上的桃木梳时，整条流水线发出垂死的轰鸣。
齿轮间迸溅的血锈淋了他满身，那些暗红色物质像活物般钻进毛孔。
逃生通道的绿光被替换成暗红色。
李默在管道中爬行时，听见身后传来黏腻的蠕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