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剑刃往前送,任由锋口割破掌心:“这剑该再深三寸,阿礁……还是该叫你薛砚。”
她扯下腰间罗盘砸向岩壁,崩裂的瞬间,海天之间响起嗡鸣。
阿礁瞳孔骤缩——那是海眼机关启动的征兆。
海天撕裂处,横生一条幽深的断崖,底部是幽绿的海水。
阮小鲤转身跳入水中,阿礁本能地扑向小鲤,却被江浣的袖箭射穿右膝。
最后的画面里,是那姑娘决绝的背影。
薛砚……他当真就是那传闻中的二世子,风清月霁的模样,藏着与生俱来、高高在上的贵气。
阮小鲤望着他,只觉周遭的光线一寸寸暗下去,那令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其实,她并不全然相信江浣的话。
她以命相搏,实则源于不敢直面父母离世的真相。
这些年她如履薄冰,将那场变故封存心底,用强撑的明媚笑靥织就保护壳,演得久了,竟连自己也骗过了。
可事与愿违,当那层迷雾被吹散,浓烈的痛苦不加掩饰的冲击而来。
那总给她塞鱼干的三奶奶,教她编渔网的邻家阿姊,偷带她出海的小武哥都在那场变故中死去。
而如今无论凶手是谁,她都无力承担。
此刻记忆如潮水冲破堤坝,阮小鲤才发现原来有些痛楚从未真正结痂。
阮小鲤闭上眼睛,感受越来越强的窒息感。
“那就如此……解脱了吧。”
6薛砚顺着一旁的石壁,拖着断腿在礁石间爬行,右膝的箭簇每摩擦一次岩缝就剐下片血肉。
看到阮小鲤跳下的那一个,他承认他慌了,心骤然的缩紧,大脑一片空白,那个陪他笑闹的女孩,淹入了海水之中。
他看着身后一脸邪笑的江浣,吃下江浣给的噬心蛊,说等救回小鲤,命就给她。
奇怪的是江浣居然答应了,他无心顾及,只是被慌张裹挟,盲目的在水中探寻着。
崖底是静水,面积并不大,他站在水中,海水裹着血腥味漫过下颌,盯着掌心半枚染血的玉璜——那是他捡起的被阮小鲤丢下的那枚。
三十丈外的海蚀洞里,江浣正用银刀剜出小鲤肩头的断剑:“你该谢我,那一剑避开了心脉。”
“不如谢你袖箭射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