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熟的番茄珊珊陈珊珊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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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熟的番茄珊珊陈珊珊全局》精彩片段

不是及早闭上了眼睛和嘴巴，估计现在都啃了一嘴混着牛粪的泥巴水了。

程路听到声响，一回头看到了妹妹的可怜样，又是好笑又是着急的转身扶起妹妹。

这个时候爸爸妈妈也走到了她们身旁，妈妈一边赶忙接过女儿们手里的雨具递给爸爸，一边检查程珊珊的身体。

爸爸穿上雨具，嫌弃道:“光吃饭，不长个，现在看来，也不长心眼。”

母女三人面面相觑，妈妈开口:“好了，这么大雨，赶紧回去吧，不热都要生病了。”

爸爸扛着农具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妈妈一手拉一个女儿小心翼翼的踩实了泥地再走。

很快爸爸就看不到背影了。

雨幕中只剩下母女三人互相扶持互相依靠的身影。

路边的巴掌大的芭蕉叶被暴雨敲打的压弯了腰，几乎都要被压断了，但也只是几乎，它到底还是那么倔强的挺在那里。

回到家里妈妈一边赶紧吩咐孩子们赶紧去换干净衣服，一边解开自己的雨披，她全身都是水，衣服全部都湿透了。

妈妈草草擦拭过自己的身体，换过干衣服，立刻去厨房忙碌开了。

程珊珊和程路换过衣服，手牵手跑到厨房。

妈妈听到脚步声从灶旁探出身子，灶膛的火光照亮了妈妈还带着雨水的脸庞和湿漉漉的头发。

妈妈看到女儿们，笑起来:“你们来的正好，来帮我择一下菜。”

程姗姗接过妈妈的菜筐，坐到了灶边的小凳子上，认认真真的边挑边择。

程路走过去接替了妈妈烧火的工作。

妈妈起身走到了锅边掀开锅盖，一边搅动锅铲，一边查看大米是否煮开了。

<爸爸拎着两个开水瓶走过来，说:“水烧开了么?”妈妈忙说:“快了，快了！”

爸爸听完，有点烦躁，但是碍于老人小孩都在，到底也没说什么。

只是冷着脸不说话瞪了母女三人好几眼。

然后把开水瓶放到桌子上，说:“水开了，给我送过来！”

说罢转身回卧室。

妈妈长舒一口气，回头看到两双小眼睛担心都看着她，她一愣，然后安抚的笑笑:“没事，爸爸就是冷了，想喝点热水。”

一连几天的大雨浇的人心里烦躁，雨太大了，学校为了安全问题，怕学生上学路上出事，于是宣布停课几天。

程珊珊坐在门口，趴在板凳上一
现在的小姑娘都比较瘦，克服一下也是可以接受。

程珊珊每年最怕的就是开学分床位，学生太多了，老师管不过来，就只能自己找同班同学私下协商，然后到了分床位那一天，老师划分好区域，所有的学生一窝蜂上去，先到先得。

这种考验运气和速度的时候程珊珊每年都要经历两次。

今年她升初二，以前的床搭子不跟她一个班了，同学们她也不认识，只能一个人先抢床位在找人搭。

幸运的是她成功的抢到了一个床位，位置也不错，下铺临门。

不幸的是，刚刚被人告知这个床有问题，床板开裂。

老师来检查过，说应该没问题，过几天找个木匠来加固一下。

但是其他同学不敢睡这个床，因此程珊珊失去了床搭子，今年她只准备了铺褥子，没有带被子。

一般都是带铺褥子的配一个带被子的。

今年就是这么点背，班上女生多了一个，现在看来嗯，多出来的就是她程珊珊了。

程珊珊在同学们担心的目光中自我安慰道:“没事，我一个人睡个床多好，现在夏天，不冷的。”

说罢她就不脱衣服就这么一个人蜷缩着过了一晚。

虽说现在已经是九月天了，秋老虎还没有过去。

程珊珊还是觉得一股冷风直从脚底吹到骨头里。

冷得她直哆嗦，她只能卷起一半的铺褥子盖在身上才勉强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想起来姐姐，不知道姐姐现在睡着了没有。


是冰冰凉凉的。

她想，估计是那年泡水泡多了，天天去抓鱼虾，想着想着，她就开始哭。

程路开始了她的打工生涯，这个饭店不大也不小，门牌有点旧，桌子油污污的。

她的工作就是点菜，上菜，顺便清理桌子，忙的时候一刻都不休息，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每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她才能喘口气，但是她不敢坐下来，老板娘也就是收银员，老板娘眼睛像雷达一样盯着这几个员工，生怕她们偷懒，只要聊个天说个闲话，被老板娘发现了，轻则指桑骂槐，阴阳怪气，重则借故扣工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人生地不熟的，有个工作，程路还是很珍惜的，因为她还没有成年，老板娘只给她一半的工资。

她总是跟自己说:“再忍忍，再忍忍，马上就成年了。”

终于熬到发工资这天，程路拿到自己的工资，十分激动，一个小小的纸袋包着薄薄的几张纸币，嗯500元。

她还是非常开心:“我终于能赚钱了，我终于有用了。”

程路拿到钱第一时间给爸爸妈妈打了个电话:“爸爸妈妈，我发工资了！”

爸爸很高兴:“我就说外面赚钱快啊，发了多少?”程路说:“500，我还没成年，老板只给了一半。”

妈妈说:“你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不要饿肚子……”后来爸爸以电话费太贵，借别人家电话接电话也要钱为由匆匆挂断了电话。

程路信心满满，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气，自那以后，她干活更带劲了。

老板娘看在眼里，也喜欢这个话少勤快，手脚麻利的小姑娘，也可怜她年纪小出来打工，几个月后，就给她全部的工资了。

这件事给了程路非常大的鼓励，她第一次发现努力跟回报是成正比的。

对于未来，她充满了期待，她想，也许我可以给自己买件裙子，给妹妹买双鞋，给妈妈买个项链……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每个人的生活都在继续。

程珊珊现在已经是初二的学生了，她进了重点班，每天都在努力的学习。

学校的床铺比较少，学生比较多，于是学校就宣布两个学生一个床位。

一米2宽的小床板睡两个十几岁的小孩，一个人带铺盖，一个人准备被子，各睡一头，翻个身都能挤到一起，还好
们的最后希望了。

后来这批水稻被运到加工厂脱粒，加工厂老板说稻子泡水过度了，打出来的大米颜色特别丑，味道也不好，不一定能吃。

但是没法子，就这样的大米，陈珊珊一家吃了足足大半年。

等到后来洪水过后抢种的晚稻种出来，程珊珊以为终于可以吃到新米啦。

可惜，爸爸选择全部卖掉了，因为泡水的水稻卖不掉，只有晚稻是今年的赚钱希望了。

3个多月后，雨后天晴，所有的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开学了，程珊珊背着她的小书包回到了学校。

她心情既开心又难过。

看到久违的老师同学她总觉得好像好多年没见过似的，亲切又陌生，每个人似乎都带着洪水泛滥带来的潮湿的霉味。

这一天她得到了新的书本。

同时她的姐姐再也没有新的书本了。

爸爸以家里穷，程路反正也成绩差读不进为由剥夺了她继续上学的资格，这个决定奶奶是支持的:“女生读那么多书，以后还不是要嫁人。

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赚钱，那谁谁谁家姑娘……”。

爷爷抽了好几根烟，也重重一叹:“没办法，都是天灾闹的啊。”

妈妈对上了程路的泪眼，她说:“要不，再过几年……”爸爸生气了:“反正也考不上高中，初几不都一样吗?”妈妈说:“现在太小了，怎么能出去打工！”

爸爸说:“现在家里待几年，帮忙干点活，然后大一点就出门吧。”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程路从此结束了她的读书生涯。

程珊珊在这一年开始格外的努力，格外的认真上课。

姐妹的人生从此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走向。

就像墙角的芭蕉一样，同一的根茎，却长向不同方向的芭蕉叶。

这场连绵的大雨浇透了芭蕉叶，也浇湿了她们的人生。

很长的一段时间，程路晚上都偷偷躲在被子里哭，而程珊珊躺在同一张床上，沉默的盯着屋顶，仿佛要找到某个漏雨点一样，认真又执着。

7岁的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陌生的情绪，她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能屏住呼吸不让姐姐发现她还醒着。

很多年以后，程珊珊回想起这一幕，她突然很想穿越时间和空间回到过去，抱抱这个无助又难过的姐姐。

也想抱抱那个无处安放的自己。

姐姐的老师后来
几次上门，想找爸爸妈妈聊一聊姐姐的退学问题。

作为老师，他们有义务，也有责任帮助学生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一开始爸爸态度很强硬，妈妈只能默默抹泪。

后来爸爸就避而不见了，老师们几次无功而返后，也只能爱莫能助的看着姐姐长叹一口气。

程路站在门口看着老师们走远，她眼神里有难过，失望，也有对未来的恐惧。

这个时候的她看不到那么远，只知道她好像失去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老师们再也没有来过。

程路也在沉默中慢慢习惯这种放牛，下田，做饭的日子。

牛犊子长大了，卖了不少钱，妈妈抽出一部分零钱作为工钱奖励了程路。

爸爸对此也没说什么，大概他多少还是有一点内疚。

毕竟穷本身就是一种罪过，承认自己穷毕竟不是那么坦荡的事情。

程路有钱了，然后她就有了很多零食。

她把火腿肠，皮蛋藏在抽屉里，等妹妹放学了，跟她分享。

在姐妹一起享受零食的时候，她仿佛找到了以前的快乐，她又开始跟以前一样笑起来。

不上学的日子总是很孤独的，没有朋友，没有老师，父母家人都很忙碌，只有鸡牛牲畜陪着自己。

她每天看天，看云，看地，看草，看日出，看日落。

然后她心想:“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自己说话都有回音。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出去看世界，我不要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做什么都行，我要去打工！”

程珊珊10岁这年，她上4年级，学习委员，成绩优异，老师心中的尖子生，家里的奖状都快贴满了整面墙。

程璐这一年16岁，花一般的年纪，她出门打工了，跟着远方表姐先去市里某个饭店当服务员。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临行前妈妈辗转反侧睡不着，偷偷往她包里塞了几百块钱，小声嘱咐她有急事记得花。

母女三人相互依偎着睡了一晚上，程珊珊在妈妈絮絮叨叨声中睡着了，她舍不得姐姐，但是毕竟年纪小，还是没抗住睡意。

程璐抱着妈妈说:“妈妈，你放心，我不怕的。”

妈妈闻言眼泪又出来了。

抱着大女儿又是一通哭。

程珊珊从这天开始一个人睡一张床了，她总觉得空落落的，她想念姐姐的温度，姐姐走后，她从此再也睡不热了，冬天脚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