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物理萌芽我第一次见到顾言，是在高二开学第三周的物理课上。
窗外的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与教室里沉闷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老陈，我们的物理老师，正讲到电磁感应，后排突然传来椅子拖动的声响。
我下意识地回头，正好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那是张过分苍白的脸，蓝白校服领口露出一截嶙峋的锁骨。
他斜挎着书包站在过道，细碎的黑发被穿堂风撩起，在额前投下颤动的阴影。
我手中的圆珠笔在草稿纸上洇出个墨点，听见自己心跳像实验室里坏掉的秒表。
“新同学顾言，从北京转来的。”
老陈敲敲黑板，“清欢，下课后带他去领教材。”
我点点头，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失态。
下课后，我带着顾言穿过校园，走向位于逸夫楼顶层的物理实验室。
推开门的瞬间，斜阳正穿过百叶窗，在实验台上切割出金色的琴弦。
顾言跟在我身后，白球鞋踩在磨砂地砖上悄无声息。
空气里漂浮着松香酒精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
这里是我在学校里最喜欢的地方，每次走进这里，我都会暂时忘记学习的压力，沉浸在对物理世界的探索中。
“这是特斯拉线圈。”
我踮脚去够顶层柜子里的示波器，忽然听见金属碰撞的轻响。
顾言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苍白的指尖擦过我的耳垂，取下那台蒙尘的仪器。
他袖口蹭到我脸颊，凉得像深秋的露水。
正当我准备解释特斯拉线圈的原理时，实验台突然迸溅出蓝紫色电弧。
我惊慌后退，不小心踢翻了试剂架，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
顾言猛地将我拽进怀里，松木香混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听见他胸腔传来不规则的震动，像是老式收音机里卡带的杂音。
那天傍晚，我们在医务室处理划伤。
碘伏棉球擦过掌心时，顾言忽然说：“你睫毛上有灰。”
他凑近的瞬间，窗外惊起一群白鸽，扑棱棱的振翅声里，我数清他眼睑下那颗淡褐色的泪痣。
从那天起，顾言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道新风景。
每次物理实验课，他都会默默地坐在我身边，帮我递工具、整理数据。
他的实验报告永远字迹工整，误差计算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
我开始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