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术室自动门的震动微微发烫。
凌晨两点十七分，温怀瑾终于扯下口罩倚在防火门后。
程渡雪摸出焐在怀里的保温桶，咖喱香气混着松节油爬上对方泛青的眼睑。
“患者心脏瓣膜钙化得像个贝壳。
“温怀瑾突然开口，沾着碘伏的手指在程渡雪掌心画圈，“缝合时总想起你摔碎的那尊陶艺。”
她们蜷在安全通道啃冷掉的饭团，应急灯把影子投在防火疏散图上。
温怀瑾的钢笔忽然在示意图某处画叉：“这是手术室到地下车库的最近路线。
“程渡雪将番茄酱挤成心电图波纹：“上周三你在这条路摔了咖啡。
“沾着酱汁的指尖点上对方膝盖，那里结着半月前手术刀滑落留下的浅痂。
梅雨季最粘稠的午后，程渡雪在画室拆开特殊快递。
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鸢尾花标本悬浮在玻璃罐，花瓣脉络用缝合线绣着经纬度坐标。
导航指引她找到城郊废弃疗养院，温怀瑾正踩着人字梯更换泛黄的解剖图。
“患者家属送的，“她指间夹着程渡雪高中时的樱花发卡，“说是能镇宅。”
她们在霉味弥漫的走廊跳探戈，程渡雪的高跟鞋卡进地板裂缝，温怀瑾的白大褂勾住生锈输液架。
当夕阳穿过破碎彩窗切开灰尘，程渡雪发现对方左腕系着美术社淘汰的画布——正是她当年给温怀瑾画的颈椎侧写，炭笔痕迹已被漂白水蚀成幽灵。
（秋天第一场手术观摩会上，温怀瑾的执刀视频突然插进程渡雪的艺术讲座直播画面。
观众们惊叹主刀医生手套上的水彩斑驳，却不知那是程渡雪昨夜修补婚纱设计稿时打翻的靛蓝。
而手术室的无影灯下，温怀瑾的口罩内侧贴着张便利贴，是程渡雪用止血钳蘸丙烯写的：“今晚煮你摔碎的那个贝壳汤。”
）第七章 年轮褶皱与体温计裂痕除夕夜的饺子馅剁到第三轮时，程渡雪在老家橱柜底层翻出个锈迹斑斑的珐琅盒。
母亲端着和面盆经过，不锈钢盆沿磕在瓷砖上的脆响惊得她缩回手——盒子里躺着温怀瑾高三那年遗失的第三枚铜纽扣，蓝线早已褪成灰白，唯有内侧刻的雪花仍清晰如初。
窗外炸开的烟花将厨房照成紫红色，母亲的声音混着剁肉声传来：“你王姨介绍的小顾是心外科博士，初五约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