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泛着诡异的荧光,林夏隔着无菌手套捏起一颗。
糖纸背面的生产日期在显微镜下显出血丝般的纹路——2016年11月23日,程远妻子苏雯失踪的第七天。
“这是苯二氮䓬类药物浸泡过的。”
法医将检测报告推过桌面,“半颗足以让成年人昏睡八小时。”
急诊室的百叶窗漏进匕首状的阳光,程远正在用约束带磨破的手腕画函数曲线。
当林夏把物证照片铺满病床时,他忽然扯开氧气面罩,喉间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车……彩虹……”Dr.Adler的脑电翻译器疯狂闪烁,将破碎的脑波转化为文字:“3月12日16:20 操场监控第三立柱 折射角32度”刑警队长对着平板电脑倒吸冷气。
事故路段监控被重新解析,雨幕中的彩虹光晕里,赵明辉的奥迪车标如幽灵时隐时现。
光学专家在听证会上展示模拟图像时,陪审团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挡风玻璃折射的驾驶座侧影,分明握着程远失控车辆的方向盘模型。
“这不是医疗奇迹。”
林夏在法庭最后陈述时按下播放键,程远谵妄时书写的数学公式正投射在大屏上,“是受害者用二十年时间,在神经网络里篆刻的真相。”
旁听席突然骚动。
小宇挣脱法警冲上证人席,从恐龙书包里掏出个粘着口香糖的录音笔:“爸爸让我藏在校服内衬里!”
童声在肃穆法庭炸开惊雷,2019年3月12日的风噪里,赵明辉的冷笑如毒蛇吐信:“当年我能让苏雯消失,现在也能让你……”休庭铃声淹没在鼎沸人声中。
林夏转头时,看见程远扶着助行器站在原告席阴影里。
他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疤痕,此刻正与她手腕的栀子花胎记重叠成完整图案——那个天文台夜晚,少年少女的伤口在望远镜支架上意外吻合的形状。
银杏树开始落叶时,林夏收到了哥大的召回邮件。
出租屋地板上散落着程远的复健记录,最新评估显示他的语言功能仅恢复17%。
但每当暴雨夜,他总会摸出铁盒里的银杏叶标本,在背面画下新的星轨。
“明天有猎户座流星雨。”
深秋夜风灌进窗户,程远将老式胶卷相机塞给她。
镜头盖上的刻痕还留着当年她名字的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