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消失在喷泉池荡漾的彩虹里。
---离校那日我在储物柜发现生锈的铜钥匙。
0927号柜里躺着蒙灰的贝壳风铃,最底端的海螺壳内壁刻着极小字:林夏的鲸鱼会在真实海域呼吸。
我把风铃挂回美术室废墟时,拆迁队的电钻正凿穿我们摔过颜料的墙。
暮色中有人影渐近,江屿背着画板逆光而立。
他拆下风铃系在画架顶端,调色板上挤满新鲜的“林夏蓝”。
我们沉默地画完最后一幅墙绘:搁浅的蓝鲸在月光下化成泡沫,鱼群衔着校服纽扣游向深海。
保安的手电光扫过来时,他忽然抓住我沾满颜料的手:“等公示期结束……”我抽回手指在墙上划出断崖,蓝色泪滴坠落在鲸鱼空洞的眼窝:“等不到的,江屿。”
我们最后的作品在第二天被覆盖成校训标语。
但没人发现,字母缝隙里藏着用荧光颜料写的求救信号,那是摩斯电码版的“林夏蓝”。
洱海的风裹着水腥气撞进画室时,我正在给新收购的油画除尘。
展览灯扫过右下角斑驳的“JY”署名,调色盘突然从手中坠落——那抹褪色的蓝,是十年前就该干涸的“林夏蓝”。
画廊实习生举着登记册跑来:“林老师,捐赠者要求面交证书。”
我转身时撞翻修复剂,松节油味漫开的瞬间,玻璃门外闪过半张侧脸。
那人抬手遮挡阳光的姿势与记忆重叠,指节上淡化的齿痕像枚陈旧月牙。
---故地重游是在梅雨季。
母校美术室改建成AI绘画体验馆,那面绘着蓝鲸的墙成了全息投影屏。
我在器材室废墟捡到半枚生锈海鸥吊坠时,雨水正顺着领口滑进脊椎。
管理员举着电筒呵斥:“拆迁区危险!”
光束晃过墙角某处荧光,摩斯电码的蓝点拼成“0927”。
深夜撬开封存的储物柜,霉味中浮出蒙尘的画箱。
掀开盖布的刹那,洱海的涛声穿透十年光阴——江屿的毕业创作根本不是装置艺术,而是365幅手掌大小的油画。
每幅都是穿校服的女孩:在走廊罚站、蹲着捡银杏叶、踮脚够《雪国》书脊……最后一幅定格在暴雨中的美术室,穿白衬衫的少年跪在地上拼凑碎玻璃,身后是苏妍撕毁的《赝品博物馆》授权书。
压在箱底的手机早已没电,充电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