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今夜的她语调温雅,仿佛刀光剑影皆是一场幻梦。
“我很好,但将军似乎不好!”
楚舜英微微颔首,似乎不想让孙维轼看清她的表情。
孙维轼略一停顿,目光微动:“前些日子,长秋宫外,末将见识了夫人的手段。
夫人大仇得报,自然很好!”
楚舜英微微抬头,淡淡道:“血债血偿,不过是收走一笔旧账罢了!”
孙维轼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袖口微微翻起的一抹绯色,那颜色真像是未完全洗净的血痕。
先帝起家于谋朝篡位,后又死于非命,如今新帝要承袭的大统,便十分混乱。
若是承袭先帝的,好像也没有改姓高氏;若是承袭前朝的,新帝又口口声声称先帝遗孀为母后。
是以,如今宫中众人皆不知,是否应为先帝披麻戴孝,又怕见罪于太后而不知,如此便着双色衣裳。
楚舜英也一样,外面是国丧的素白,里面乃是喜庆之红裳。
孙维轼轻叹一声:“不知夫人的帐,收完了吗?”
楚舜英抬眸看他,眼底映着宫灯微光,语气却无波澜:“当年沧浪水边,他杀我刘家军四百一十八人,这笔账,永远也算不完!”
孙维轼眸色一暗,心头微震。
楚舜英的话字字诛心,他又岂会不知她的言外之意。
当年高正满杀的不仅仅是刘家军,也是他的同袍战友,与他一起戍边卫国、出生入死的许多兄弟。
如今,高正满已死,他的刽子手楚思齐却又生了狼子野心,这笔账真是永远也算不完!
“孙将军,”舜英轻叹一声,语调缓慢,似是无奈,又似是劝慰,“陛下年迈,又是初登大宝,许多事尚未决断。
但你我都明白,我大夏江山,万不能落入楚思齐手中。”
孙维轼看着她,心中隐隐有些猜测,试探道:“夫人的意思是?”
楚舜英眸光微敛,缓缓道:“若是陛下迟疑不决,不如将军先替他决断。
日后便是怪罪,自有太后为你撑腰,陛下侍母极孝,必不会为难将军!”
夜风更凉了,卷起堆叠的寒意。
孙维轼深深凝视着楚舜英,脑中止不住地天人交战,一旦楚思齐谋反,首先就会拿手握重兵的他开刀。
如果楚思齐不反,他势必要去拉拢新帝,一旦他拉拢了新帝,自己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防人之心不可无,防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