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五岁那年的雨夜,急救车的蓝光刺破黑暗,三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过巷口,警笛声中,他满手是血地抓着我的校服,颤抖着说“别看”。
……那个画面,瞬间在我眼前重现。
“你总是这样。”
他忽然嗤笑一声,“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在可怜我一样。”
回忆戛然而止,我砰砰砰跳动的心脏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我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他,记忆中的人和面前的人,似乎丝毫对不上半分。
我轻笑了一声:“如果你真的很厌恶我,大可以不用来和我说话,那天的事情我也会全当没有发生。”
韩野的眉毛拧了起来:“但事情就是发生了。”
不想承认的是他,不断重申让我痛苦的也是他。
我心里不知堵着一口气,突然就爆发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他面前,一把薅起他的衣领,冷笑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真的死给你看吗?
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才能保住你那可怜又懦弱的自尊心,不是吗?”
我顿了顿,语气更加尖锐:“毕竟你可是个大直男,和我这种伤风败俗的人不一样。
你想听的,就是这些吗?
我问你,嗯?”
雪花在路灯下折射出细碎的银光,韩野被我揪着衣领抵在树上。
树冠积着的雪簌簌往下落,落进他漆黑的发间,像是突然白了头。
“说话啊!”
我拇指擦过他眉骨那道疤,疤痕在低温里泛着青白。
“当年救我的时候怎么不嫌恶心?”
指腹下的皮肤突然痉挛般颤抖。
“凌晨三点,从学校宿舍翻墙给我买退烧药的时候怎么不嫌恶心?”
他喉结在月光下滚了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反按在树干上。
树皮粗糙的纹路硌着手背,我不适地皱了皱眉。
然后就听他说“江遇,你……能不能,离我们一家人远一点?
算我求你。”
我怔在了原地,像是被一记重锤击中了心口。
空气寂静了半晌,我忽然笑了。
“你想什么呢?
当然不行,你妈也是我认的干妈,咱俩以后还是好兄弟。”
韩野沉默许久,松开抓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过身离去。
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死缠烂打。”
我感觉鼻子很酸,嘴角扬起的弧度牵扯着泪腺发胀,自嘲一声“说我死缠烂打?”
最后还是忍不住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