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厌恶的弹窗又出现了，正在倒计时：离强制宵夜打卡还剩13分28秒。
这所谓的“福报”，不过是公司用来进一步压榨他们的手段罢了。
“默哥，帮我看看这个婴儿奶粉的色温？”
实习生小夏那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从隔板顶端传来。
程默转动僵硬得如同生锈机器的颈椎，看见对方屏幕上泛青的乳白色块。
他知道，这是长期盯着显示屏导致的辨色力衰退，去年体检时医生就严肃地警告过他，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把环境光遮蔽率调到65%，加0.3的品红。”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开领口。
中央空调那燥热的风正顺着脊梁往下爬，让他感觉更加烦躁和闷热。
就在这时，小夏的惊呼声突然炸响。
程默已经对着垃圾桶干呕了半分钟，他死死地攥着隔板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在亚克力板上压出了椭圆形的雾斑。
视野里漂浮的RGB噪点突然变得具象化，那些原本精美的珠宝海报上的碎钻，此刻在他眼中变成了尖锐的玻璃碴，随着每次呕吐在喉管里翻搅，让他痛苦不堪。
“他们又改宵夜规则了。”
小夏颤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绝望，“现在必须吃完行政部监制的营养餐才能计加班费，默哥你的餐盒...”程默用袖口抹了把嘴，抬头看见实习生手里印着公司logo的保鲜盒。
西蓝花与鸡胸肉的惨白尸体浸泡在油汁里，边缘结着层半透明的胶原蛋白，让人看一眼就毫无食欲。
他的喉头又涌上一股酸水，这次不是因为胃溃疡，而是对公司这种变本加厉的控制手段感到恶心。
“我建议你学会在厕所催吐。”
程默把保鲜盒塞进背包夹层，那里已经躺着三个同样未拆封的餐盒，“就像应付团建时的白酒。”
监控探头那闪烁的红光，在这血色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
程默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笑，可这笑声却卡在扁桃体与悬雍垂之间，发出类似生锈门铰链的声响，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他注视着钉在墙上的《狼性十诫》，第七条“质疑公司福利者永无晋升”的烫金字体正在血色灯光下仿佛慢慢融化，可他知道，这所谓的“福利”不过是枷锁，而那晋升的承诺，更是遥不可及的幻影。
凌晨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