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盒就搁在枕头边,我伸手摸着那冰冷的表面,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银行卡里还有他给的几十万,可我连碰都不想碰,总觉得那钱上沾着血腥味。
我开始觉得自己活着没意思,弟弟走了,我没家没根,连尊严都卖了,还剩什么呢?
第三天,我饿得头晕,爬起来煮了碗面,吃了两口就吐了。
镜子里的我,眼窝深得像鬼,头发乱得像鸡窝,我盯着自己,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拿了把剪刀,把头发剪得乱七八糟,然后穿上件破T恤,抱着骨灰盒出了门。
我想去弟弟最喜欢的那条河边,把他送走,也把自己送走。
走到河边,天已经黑了。
风吹得我脸发麻,河水黑乎乎的,像张开的嘴等着吞人。
我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把骨灰盒抱在怀里,低声说:“小宝,姐没本事,带你过好日子,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我打开盒子,里面的灰白得刺眼,我抓了一把,撒进河里,眼泪止不住地掉。
风把骨灰吹散,有的落进水里,有的飘在空中,像一场无声的雪。
我站起来,腿软得像棉花,往前迈了一步,水已经漫过脚踝。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出门前开了机。
屏幕上是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一个男声说:“你是林晓晴吗?
我看到你以前的直播了。”
我声音哑得像破锣:“你谁啊?”
他说:“我叫张然,是个音乐工作室的,想找你合作。”
我脑子一片空白,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合作?
唱歌?”
他笑了一声:“对,你的嗓子有种特别的味道,我觉得能红。”
我站在水里,冷得牙齿打颤,却没挂电话。
他说:“我看了你抱着骨灰盒唱歌的视频,哭得我妈都跟着抹眼泪,你有故事,咱们聊聊?”
我没说话,眼泪又掉下来,可这次不是绝望,是种说不清的感觉。
我挂了电话,退回岸边,抱着骨灰盒蹲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
第二天,我跟张然见了面。
他是个瘦高个,戴着黑框眼镜,穿得像个大学生,说话却老练得很。
我们约在一家小咖啡馆,他点了杯美式,我要了杯热水。
他开门见山:“林晓晴,我不跟你绕圈子,你的嗓子不专业,但有感情,能打动人。”
我低头抠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