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见衣襟渗出血字——正是陶罐上的生辰咒文。
阿桂婆化作的蟹群已爬上供桌,将褪色的嫁衣往我身上缠裹。
河水漫过门槛,浮起三十具缠着红绸的白骨,每具骸骨腕间都系着与我相同的龙凤佩。
九为极阴之数。
奶奶的指甲突然刺入我肩胛骨,勾出根泛青的脐带,你阿爷用九代女婴的怨气镇着河眼,但今夜子时三刻......吊脚楼轰然坍塌,我坠入刺骨的河水中。
无数苍白手臂从河底淤泥伸出,腕间红绸如血浪翻涌。
肺叶快要炸开时,颈间玉佩突然发烫,那些骸骨竟齐刷刷转向东方跪拜。
幽绿磷火自河床升起,照亮百米高的青铜镇河碑。
碑身缠满锈迹斑斑的锁链,每根铁索都穿着具怀抱婴儿的妇人尸骸。
最顶端那具新鲜女尸突然转头,腐烂的面容依稀能辨——是三个月前进山采药失踪的母亲!
看到了吗?
阿桂婆的声音在水流中扭曲变形,你娘想揭穿献祭秘密,你爹亲手给她系上坠河石......掌心突然传来灼痛,那枚父亲临终塞给我的铜钱正在融化。
血雾中浮现出惊悚画面:产房里,阿桂婆将哭嚎的婴孩按进糯米缸,而爷爷正用桃木钉将惨叫的奶奶钉在床头——根本没有什么难产而死,全是活人祭祀的仪式!
肺里的空气即将耗尽时,系着红绸的白骨们突然将我托出水面。
对岸山崖上,三十六个纸人正抬着花轿走向镇河碑,轿帘缝隙里伸出只布满尸斑的手——那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正是我昨日亲手给奶奶戴上的陪葬品。
月儿,该换命了。
奶奶的声音从身后贴上来,带着河腥味的双手蒙住我眼睛,当年你娘替你死了一回,这次......我猛地将铜钱碎片刺入脐带,凄厉的尖啸震得耳膜出血。
河面突然掀起巨浪,母亲的女尸挣脱锁链扑向镇河碑。
青铜碑面裂开蛛网纹路,涌出的却不是河水,而是粘稠的黑血与纠缠的长发。
吊脚楼的废墟中升起盏盏河灯,每盏灯芯都裹着张黄符。
我认出这是引魂灯阵,昨夜阿桂婆让我布置在洄水湾的——原来从踏入村口那刻,我的生辰八字就顺着灯阵汇入了河眼。
母亲的女尸突然张开黑洞洞的嘴,吐出串晶莹的铃铛。
那是她生前系在我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