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脆响截断她的话语,我扯断嫁衣上的珍珠串。
三百颗血珍珠坠入火海,每颗都映出张扭曲的鬼脸。
洄水湾的河水开始沸腾,无数白骨手臂托着青铜棺椁浮出水面——这才是真正的河伯棺!
该镇河眼的是你。
我将阿桂婆的头颅按进棺椁,她鱼鳞状的皮肤瞬间爬满青苔。
铜镜应声碎裂,三十代祭品的怨气凝成黑箭,贯穿正在重组的镇河碑。
天地倒转的刹那,我看见自己化作白骨,指尖却开出了猩红的彼岸花。
晨光穿透乌云时,洄水湾只剩焦黑的祠堂地基。
背包里的族谱突然自燃,灰烬中显露出被朱砂抹去的真相——林秋月卒于庚子年七月十五,享年二十三岁。
而村口新立的无字碑下,九枚银铃正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我蹲在无字碑前擦拭银铃,考古队的喧嚷声从山道传来。
领队的陈教授举着罗盘,身后学生捧着刚出土的青铜匣——匣面九蛇衔尾的纹样,与槐木棺上的图腾分毫不差。
林小姐怎么在这儿?
陈教授的白手套沾着新鲜泥土,我们在镇河碑遗址发现了明代婚书,男方叫贺白,女方......山风突然卷走他手中的拓片,泛黄的纸页贴在我颈间。
学生们的惊呼声中,我摸到后颈发烫的朱砂痣——那位置与拓片上的新娘守宫砂完全重合。
青铜匣应声弹开,里面蜷缩着具巴掌大的骸骨,腕间银铃刻着篆体月字。
考古队新来的助教摘下口罩,露出眼尾泪滴状胎记。
他弯腰捡起我掉落的银铃,指腹擦过铃铛内侧的铭文时,山涧突然响起唢呐声。
三十六个纸人抬着花轿从晨雾中走来,轿帘上沾着未干的血珠。
第九十九盏引魂灯,该亮了。
助教的声音与记忆中阿桂婆的耳语重叠,他腕间翡翠镯子正在褪去铜锈。
青铜匣里的骸骨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我手中的银铃发出刺耳鸣响。
助教腕间的翡翠镯子裂开细纹,渗出暗绿黏液,滴落在地竟生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菌丝。
贺白...我无意识呢喃出这个名字,喉间突然涌上腥甜。
考古队的学生们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僵在原地,晨雾在他们睫毛上凝成冰晶。
纸人送亲队伍已行至三丈开外,最前排的童男纸偶脖颈处有道裂痕——与我七岁那年剪坏的纸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