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
冰箱发出空洞的轰鸣。
冷藏室里摆着裹保鲜膜的青团，豆沙馅儿是小杰最喜欢的。
上周听说孩子要来，她特意跑了三家店买新鲜艾草。
现在青团表皮已经发硬，像蒙了层皱缩的皮肤。
浴室镜子里突然爆裂的裂纹吓了她一跳。
那是三个月前换浴霸时摔的，裂纹正好穿过全家福里儿媳的笑脸。
热水器需要拍打才能点火，飞溅的水珠打湿了袖口，腕间的上海表蒙上雾气，表盘裂痕里积着浴室常年不散的潮气。
床头的药盒排列成整齐的方阵。
她数着药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掀开枕头——底下压着孙子去年落下的奥特曼卡，金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小区流浪猫的叫春声从纱窗破洞钻进来，混着远处高架桥上货车的轰鸣。
第二天下起冻雨。
周淑芬抱着保温桶在儿童医院门口徘徊，深蓝雨衣兜帽上结满冰晶。
住院部玻璃幕墙映出她佝偻的轮廓，像个融化中的雪人。
护士站传来熟悉的笑声，小杰穿着熊猫睡衣从走廊飞奔而过，儿媳举着吊瓶架在后面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