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使。
尸身手中紧握的账册里,夹着张泛黄的婚书——女方姓氏赫然是前朝覆灭的南宫世家,而证婚人处盖着长公主年少时的凤印。
“爹爹,花花。”
岁安忽然指着尸首腰间。
那染血的荷包上,歪歪扭扭绣着莫府庭前的凌霄花——针法竟与林衔月嫁衣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四更天,莫寒川独坐水榭。
池面忽泛起涟漪,浮出个锡盒,内盛三物:半块蟠龙金锁、长公主的断甲、以及逍遥百日时戴过的长命缕。
盒底血书潦草:“子时城南,以南宫秘卷换稚子。”
残月隐入云层时,林衔月抱着熟睡的逍遥出现在回廊尽头。
她发间别着的并蒂莲簪突然断裂,花蕊里掉出粒紫鳞砂,正落入莫寒川掌心。
“当年母亲临终前,塞给我这簪子。”
她嗓音浸着雪水般的寒,“说若是见到穿蟠龙纹的人……就把花芯里的东西,撒在他茶盏里。”
梆子声吞没未尽之言。
莫寒川望向皇宫方向,那里正腾起冲天火光——钦天监的观星台塌了,二十八宿的铜铸星官滚落长街,每尊背后都刻着“莫氏监造”。
子时的城南乱葬岗,磷火在残碑间游弋如鬼眼。
莫寒川攥着南宫秘卷的檀木匣,耳畔尽是逍遥襁褓上银铃的碎响——那铃铛昨夜被换成终南山寒铁所铸,此刻正随朔风呜咽似哭。
“莫尚书果然守信。”
枯树上倒垂下个戴傩面的黑衣人,腰间晃荡的正是逍遥的长命缕。
他抛来卷轴时,莫寒川瞥见其虎口处的烫疤——与当年护送林衔月花轿的镖师印记如出一辙。
匣盖开启的刹那,紫鳞砂混着硝烟冲天而起。
秘卷上浮现的并非文字,而是用人血绘制的皇陵密道图,图末朱砂勾勒的凤凰双目,恰是长公主别院的位置。
黑衣人见状暴起,傩面裂开露出三皇子府谋士的脸,手中峨眉刺直取莫寒川咽喉!
“叮”的一声,刺尖撞上突然出现的翡翠耳珰。
景明凰的鸾轿自坟茔后转出,轿帘上南宫世家的图腾在火光中明明灭灭:“三弟的手伸得倒长,连本宫与南宫家的旧账都要翻?”
她弹指击碎谋士天灵盖,血雾里飘落半张婚书——正是地窖尸首手中那封的另半。
五更时分,紫宸殿的琉璃瓦覆满灰烬。
莫寒川跪在焦黑的星官碎片前,指尖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