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的和平下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垂狼子野心,姚苌脑后反骨,朱序......”话未说完,喉头腥甜上涌。
苻坚疾步上前扶住我颤抖的肩膀,他掌心粗糙的茧子硌得我生疼。
十年前邺城陷落时,这双手曾为我披上狐裘,而今却要推开我以命相谏的忠言。
“景略病中多思了。”
他转身望向殿外飘雪,玄武门前的牙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正月祭天时,太卜用龟甲占得‘大吉’。
朕已命阳平公为前锋,符融素来谨慎,再有慕容垂、姚苌等良将辅佐......”我看着他,满心焦急,却又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危险。
我攥住他的袍角,丝缎的凉意渗入骨髓:“慕容垂保存的三万鲜卑精兵,此刻正在新平郡修整。
姚苌昨日将五千羌兵家眷迁往陇西,说是水土不服,实则......”话到此处突然天旋地转,案上的地形图扭曲成狰狞面孔。
我仿佛看见谢安在会稽山墅落下一枚黑子,建康城头的白幡化作晋军战旗,而长安的宫阙在火光中崩塌。
“缓图江东,以待天时......”最后的谏言混着血沫溢出嘴角。
苻坚惊慌的呼喊变得遥远,垂死的眼眸中,八十万大军正踩着冰封的淮河向南开拔。
慕容垂的银甲反射着冷光,像条蜕皮的毒蛇;朱序的囚车后跟着装满密信的竹筒;而符融的帅旗被狂风吹折,断口处涌出鲜红的泉水,那是不祥的预兆。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覆盖了未央宫的鸱吻,整个长安仿佛被一层白色的幕布笼罩,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当我的魂魄飘过洛阳城头时,正看见阳平公的传令兵撞开城门。
他背上的六百里加急军报沾满泥雪,驿马口吐白沫倒毙在朱雀大街。
城防司马拆开火漆时手在发抖,绢帛上八个字正在滴血:“淝水兵败,天王蒙尘。”
那八个字仿佛重锤,一下下敲打着我的灵魂,我满心悲戚,为苻坚,为大秦,也为那些在这场战争中受苦的百姓。
寒风卷着雪粒在淮河两岸呼啸,如鬼哭狼嚎般。
我的魂魄悬在八公山上空,看着对岸晋军水寨的灯火连成星河,那是胜利的光芒,却刺痛了我的眼。
符融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