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大帐里，十二盏牛油灯将慕容垂的影子投在舆图上，他修长的手指正划过寿阳城外的浅滩，仿佛在谋划着一场阴谋。
“晋军不过八万，多是谢玄从北府带来的流民。”
慕容垂的声音像蛇信轻舔耳膜，透着一股阴森，“我军只需后撤些许诱其渡河，待其半渡而击......”符融的眉头拧成死结，他腰间还系着我赠的鱼肠剑，剑穗上的明珠已经黯淡，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而哀伤。
黎明时分，河面泛起诡异的青灰色，仿佛是死亡的预兆。
晋军阵中突然擂起震天战鼓，谢玄的白袍在晨雾中时隐时现。
我认得这种鼓点，二十年前桓温北伐时，就是用这种节奏逼得秦军退守潼关。
符坚的金甲在帅旗下方闪烁，他挥手时，前军开始后撤——那些士兵多数是月前强征的汉人丁壮，他们眼中满是恐惧和迷茫。
“看！
秦军败了！”
不知是谁用洛阳官话嘶吼，顷刻间整条战线如沸水翻腾。
朱序带着数百降兵冲进中军，他们砍断缰绳时，受惊的战马撞翻了粮车。
慕容垂的鲜卑骑兵早在后撤时就退到侧翼，此刻正冷眼看着符融的帅旗被乱兵淹没。
看着这混乱的场景，我心中满是绝望，知道大秦的命运已经走向了深渊。
我的魂魄追着溃兵向北飘去，看见姚苌的羌兵在颖水畔掉转矛头，慕容垂的三万精兵直扑邺城。
符坚的肩甲上插着流矢，鲜血滴在结冰的河面，开出朵朵红莲，那是他的鲜血，也是大秦的鲜血。
他逃到淮北时，有个老卒跪在道旁献上麦饭，浑浊的眼泪落在缺口的陶碗里：“天王，回家吧。”
那一幕，让我心中五味杂陈，曾经辉煌的大秦如今已支离破碎，苻坚也落得如此下场。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八公山上的每根枯枝都挂满冰凌，像极了长安城清明时节的纸幡，透着一股凄凉。
谢安在建康接到捷报时，手中的棋子终于落下，震得棋盘上的灰尘腾起，在光柱中化作无数灰蝶。
而我的执念随风飘散，唯余淮水里漂浮的秦军兜鍪，随着漩涡打转，渐渐沉入冰冷的河底。
苻坚一路逃亡，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他的眼神充满了迷茫与悔恨。
回想起王猛在世时的屡屡谏言，那些苦口婆心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