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去年秋掠走的五百石粮草，都喂肥了匈奴战马的肚皮。”
箭矢穿透代表朔方城的陶土模型，碎屑迸溅到青年袖口，混着松烟墨香渗入织锦暗纹。
“梁老请看。”
青年忽然展袖拂去沙盘浮尘，十日前婚宴染的丹蔻还残存甲缝，“若在此处设伏......”梁国公端茶的手微滞，茶汤表面映出他眼底暗潮——青年指尖所指，正是其长子——羽的长兄三年前战殁的鹰愁涧。
更漏声里，松烟墨与铁锈味在众人呼吸间沉浮。
青年解开领口盘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箭伤，结痂的皮肉随语声震动：“十日内，我要看到烽燧台全部换装鸣镝。”
窗外忽传来戍卫换岗的号角，惊起梅枝积雪，簌簌落满他肩头金线密绣的麒麟纹……烽火台狼烟腾起的刹那，数万铁骑踏碎了边境最后的宁静。
血色残阳下，黑云仿若要压碎世间万物。
三万玄甲重骑结成九宫鱼鳞阵，每片鳞甲皆由百人持丈二长矛组成，矛尖寒芒如星河倒垂。
匈奴帐前狼旗卷起沙暴，十万控弦之士挟裹着裹铁皮的战马冲阵，弯刀折射出兽骨图腾的幽光。
青年攥紧缰绳，玄甲肩头沾着未化的春雪，掌心黏腻的血迹在青铜剑柄上洇开暗纹。
他望向东南方——仿佛那里有刚贴上喜字的雕花窗棂，此刻应当正被细雨洇成朱砂色。
羽的白袍掠过他身侧，银枪划破风沙时发出裂帛般的啸音。
匈奴人的牛角号在戈壁深处呜咽，铁浮屠重甲摩擦声如同地底涌出的闷雷。
梁国公的玄色大纛（读作dào，是古代军队中的主帅旗帜）骤然前倾，鼓吏双臂肌肉虬结，三通战鼓震得沙砾在青铜兜鍪上簌簌跳跃。
即使突然遇袭，沙丘顶端匈奴萨满仍摇动人皮鼓，无数铁骑仿若无视一切，策马扬鞭，暴扑中军。
“楔入敌阵！”
青年喉间迸出的嘶吼混着血腥味。
国公军阵阵型两翼玄甲重骑开始旋转变阵，马蹄踏出八卦图形，卷起罡风绞碎匈奴侧翼的牛皮大纛。
左翼重骑兵轰然裂开黄沙，弯刀砍进皮甲时带起的不是鲜血，而是漫天扬起的骨粉——匈奴人竟将阵亡同袍的骸骨碾碎铺在阵前！
血雾中匈奴单于金冠迸裂，座下汗血宝马突然人立而起，双瞳化作赤红。
羽忽然扯裂战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