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相碰,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这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一室的宁静,也惊醒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半室沉檀香气。
此时,醉月楼内的十二重鲛绡帐幔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无风自动起来。
它们轻轻地摇曳着,宛如仙子翩翩起舞,将寅时那如水般温柔的月光细细地筛过,化作点点碎银洒落在宁辰白皙的腕间。
而那根已经褪去鲜艳颜色的红绳,则静静地缠绕在他的手腕上,仿佛承载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宁辰修长的指尖轻勾着半阕残词,夜合花的芬芳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如同一股轻柔的风,缓缓地掠过他刚刚写下的那句“忍把浮名换浅斟”。
只见那尚未干透的墨迹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颤动,其中那个“浅”字更是渐渐地晕染开来,形成一抹淡淡的胭脂痕迹,恰如当年在琴城渡口,若曦一针一线精心绣制在他那件青衫袖口处的并蒂莲花。
正当宁辰准备将手中的纸张折叠成一只小巧的纸船时,沈燃却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那坚硬的鎏金甲片不经意间划过宣纸,在“庭前枇杷已亭亭”这句诗的“亭”字尾端留下了几道细碎的裂痕,就像是岁月在人们心中刻下的伤痕,虽不明显,却始终难以抹去。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了秦淮河上传来的卖花船悠扬的梆子声。
这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寂静,惊得那栖息在檐角铜铃下的白鹭振翅高飞,瞬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