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七枚铜钱,钱文正是张家三代男丁的生辰。
“活符胎成了。”
道士从井底阴森地浮出,道袍下摆爬满尸蟞。
他指尖挑着嫡长孙的脐带,脐带另一端连着七具童尸的脊柱,“张老爷的嫡系血脉,果然是最上等的符胆。”
井水骤然结冰。
陈家人的骷髅从冰面下伸出手臂,指尖扎进张世昌的脚踝。
他看见冰层里封着三十年前的场景:自己往井中倒砒霜时,嫡长子正在襁褓中对着月亮笑,眉心一点朱砂痣与陈家丫头如出一辙。
道士的烟杆戳破冰面。
冰渣溅在《阴债簿》上,烧出七个焦黑的窟窿,每个窟窿都钻出条红头蜈蚣。
蜈蚣衔着张世昌的翡翠扳指碎片,在嫡长孙背上拼出完整的北斗符。
“甲子到,收债了。”
道士扯断嫡长孙的心脉血管,黑血喷在祠堂匾额上,将“诗礼传家”染成“血债血偿”。
七个童尸从井底爬出,戏袍金线脱落,化作捆尸索缠住张家大宅的梁柱。
十年后的中元夜,货郎在荒废的张宅歇脚。
老槐树的根须如恶魔的触手般爬满影壁,根瘤里结着人面果,每个果子的眉心都镶着翡翠碎屑。
有人看见游方道士在枯井边烧纸,纸灰里混着金箔与胎发。
当半张人皮符咒飘落井中时,七个穿戏袍的影子顺着月光爬出,腕上红绳系着块桃木牌,牌上刻着新的人名——全是当年参与埋棺的张家旁支。
而嫡长孙的尸身始终立在祠堂废墟中,心口的北斗符每到雨夜就泛出诡异的金光。
雨水顺着符咒纹路流淌,在地上汇成《目连救母》的唱词,字缝里钻出的尸蟞背甲上,隐约可见下个甲子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