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上，里头传来咳嗽声：“别蹲着，进来说话。”
7赤脚医生老吴蜷在土炕上抽旱烟，烟锅子敲了敲炕沿：“红梅当年难产大出血，我接生的崽子少说也有七八斤重，哪像早产儿？”
他浑浊的眼珠子盯着孟书芸手里的蓝布包，“这票子...真能换细粮？”
“供销社新到的富强粉，够您吃半年。”
孟书芸把粮票拍在掉漆的炕桌上，油灯的火苗跟着晃了晃，“您只要对着录音机说句实话。”
老吴的烟杆突然抖起来，烟灰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那孩子屁股蛋上有块月牙胎记，跟李红梅后腰的疤瘌一个样...”话没说完，木板门“哐当”被踹开，周志强举着镰刀冲进来，一脚踢翻炕桌：“老不死的！
你收了这毒妇多少好处！”
录音机滚到柴火堆里，孟书芸扑过去抢，周志强的镰刀尖擦着她耳朵钉进土墙。
孩子十岁的胳膊爆出青筋，眼睛红得像要吃人：“我不是野种！
上周你还给我买糖三角！”
他扯开裤腰带要脱裤子，“胎记是吧？
我现在就让你看个够！”
老吴吓得往炕角缩，孟书芸抄起烧火棍横在中间：“去年你偷吃李红梅藏的桃酥，怕挨打就诬陷对门小娟，今年为抢三好学生名额把同学推进臭水沟——”烧火棍“啪”地打在镰刀柄上，“你这撒谎精的招数，跟你亲娘一模一样！”
周志强突然咧嘴笑，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作业本：“妈，我期末考试双百！”
泛黄的纸页甩到孟书芸脸上，数学卷子右上角用红笔描着大大的“李红梅”，“亲妈会给我批卷子，你会啥？
就会收破烂！”
孟书芸捏着卷子冷笑，手指搓开背面糨糊粘的夹层，露出半张劳保登记表：“去年矿上发劳保用品，李红梅冒领五双手套，这假签名和卷子上的笔迹...”她突然拽过周志强的手，指甲刮开他虎口的蓝墨水，“用化学药水洗签名？
你妈没教你印泥遇碱水会发红？”
窑洞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王婶扯着嗓子喊：“书芸！
派出所来查私刻公章案，李红梅把你闺女...”周志强突然抢过炕桌上的粮票塞嘴里，嚼着就往门外冲。
孟书芸揪住他后领，孩子扭头咬她手腕，粮票碎渣混着血丝吐在地上：“呸！
全国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