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的山村里,郭生以拾柴为生,这一日,他如往常,走进山里拾取柴火。
血色的夕阳像溃烂的伤口,将郭生的影子钉在山道上。
最后一捆柴火压得他肩头发颤,山脚那片洼地泛着不祥的墨绿色——那里的草叶表面覆盖着胶质黏液,每走一步,草茎断裂时都会发出类似骨节错位的脆响。
回程的路上渐渐起了迷雾,遮住眼前的景象,郭生也不知自己的走向了何方,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觉走着。
夜色渐深,眼前的景色被笼罩在暮色里。
迷雾渐渐被剥开,他在偏离了原定的路线,眼前的羊雕像告诉了他答案。
“二十三尊。”
这个数字在他看见羊雕像的那一刻自动跳进脑海。
羊蹄陷在泥沼中的深度完全一致,就像同一时间被模具浇筑成型。
突然羊雕像的头都转向郭生,直勾勾的看着他,眼中发出幽幽的光芒。
此刻羊雕像上的石块开始脱落,化为活生生的羊。
郭生的喘息声惊动羊群,羊群发出一阵骚动后,所有羊头再一次齐刷刷转向他,黑曜石般的眼珠折射出二十三道完全相同的竖瞳。
郭生喘着粗气,看一次看去,地面之上哪有什么石块,只有青草与这活生生的二十三只羊。
“有人丢羊了吗?”
郭生鼓起勇气发出喊声,声音撞在石壁上弹回诡异的叠音。
山坳尽头的老柳林应声翻涌,枝条摆动的节奏像极了招魂幡的飘荡。
不知何时起风了,带着腐熟槐花气息的气流却让羊群脚下的野草向反方向倒伏。
郭生折了根枯枝戳向最近的白羊。
树枝尖端没入羊毛的瞬间,某种温热的液体顺着木纹爬上来,在虎口处凝成暗红血珠。
羊群突然发出婴儿夜啼般的咩叫,二十三道声线精确重叠着冲向柳林深处。
他这才发现每只羊的后腿都系着褪色红绳,绳结样式分明是给夭折孩童挂长命锁的阴阳扣。
羊群开始向山涧移动,红绳拖拽处的地面渗出细密血珠。
郭生踉跄追去时,怀表表盘突然蒙上雾气,逆时针飞转的指针在玻璃内侧刮出刺耳尖啸。
追到近柳林,发现这二十三只羊都围聚在一棵粗壮柳树边。
突然,他感受到了后颈处被抽打了一下,回头望去,一根柳条正在自己身后摇摆。
再一次回头看向羊群时,眼前的景象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