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红绳正在退相干为量子比特链。
当白羊的探针刺入郭生脊椎时,他残存的意识引爆了记忆体里的玻尔兹曼大脑。
量子泡沫从伤口喷涌而出,在宏观世界具现出观测者母星的模型——那是颗由无限嵌套的彭罗斯三角形构成的量子恒星。
祠堂地砖突然浮现出卡西米尔板纹路,将方圆十里的时空冻结在普朗克时间。
郭生最后望向正在量子蒸发的妻子,她腹部的人面柳芽正在展开成七维超立方体。
二十三声羊叫穿透凝固的时空,观测者阵列启动强制退相干程序。
当量子泡沫淹没祠堂的瞬间,郭生用柳枝在虚空中写下延迟选择实验的方程——这是人类文明最后的观测反击。
“观测者效应结束。”
一道声音传出,郭生的灵魂瞬间返回了自己的身体。
月光重新流动时,村庄恢复成未被观测的叠加态。
井边的血衣同时存在又不存在,祠堂牌位上的名字在生与死之间震荡。
唯有南山柳林深处,某截刻着泡利不相容原理的树根,仍在释放抵抗量子同化的暗物质脉冲。
虚空中的羊瞳天体突然集体闭合。
黑暗里亮起二十三重分形星光。
郭生上前扶起妻子,将自己的手,隔开了一道血口,血液一点点滑落进了妻子的嘴里,妻子的伤慢慢恢复,变得年轻起来,直到恢复了孩童的身体。
此刻,血柳盛开妖艳的花绽放,里面传来婴儿哭啼的声音。
“对不起,又要麻烦你了。”
“希望能在我疯之前,看到你打破我们身上的枷锁。”
“我会的,划痕够多了,就快了。”
新的祭祀轮回,早在第一个观测者诞生前就已启动。
血月依旧高悬。
二十三颗人面柳的种子,正在静静等待下一个播种季。
红绳的末端消失在宇宙视界之外,那里有无数双羊瞳,正凝视着所有尚未受孕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