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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请自重柏曌子王土旺全局

胖头肥咸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话分两头;且说陈录这厮既想卖好给王土旺,又想把王渠弄死不谈;王土旺这边,一众泼皮正挤在他家内屋,个个奸笑不止。而王土旺金刀大马的坐在床榻上,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众人的吹捧。“哥哥好计谋,陈录那厮纵然一身官皮、嚣张跋扈,也要喝俺们的洗脚水。”“俺最佩服的还是哥哥的百戏,那...那...”“声厉色荏”王土旺恬不知耻的提醒道。“对对对,声厉色荏,哥哥那声厉色荏的模样,任谁看了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句有情有义的汉子;不像俺,为了憋住不笑,劲都去了八成。”就在这汉子得意洋洋说着的时候,一旁瘦猴对着他的腰眼就给了他一拳。“野牛攮的,不会夸人就莫开口!哥哥为了俺们,连脸都豁出去了,尔等还拿哥哥脸面开涮。”一听这话,汉子当即吓得脸都白了,顾不上腰眼疼,对着王...

主角:柏曌子王土旺   更新:2024-11-14 0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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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柏曌子王土旺的现代都市小说《夫人请自重柏曌子王土旺全局》,由网络作家“胖头肥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话分两头;且说陈录这厮既想卖好给王土旺,又想把王渠弄死不谈;王土旺这边,一众泼皮正挤在他家内屋,个个奸笑不止。而王土旺金刀大马的坐在床榻上,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众人的吹捧。“哥哥好计谋,陈录那厮纵然一身官皮、嚣张跋扈,也要喝俺们的洗脚水。”“俺最佩服的还是哥哥的百戏,那...那...”“声厉色荏”王土旺恬不知耻的提醒道。“对对对,声厉色荏,哥哥那声厉色荏的模样,任谁看了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句有情有义的汉子;不像俺,为了憋住不笑,劲都去了八成。”就在这汉子得意洋洋说着的时候,一旁瘦猴对着他的腰眼就给了他一拳。“野牛攮的,不会夸人就莫开口!哥哥为了俺们,连脸都豁出去了,尔等还拿哥哥脸面开涮。”一听这话,汉子当即吓得脸都白了,顾不上腰眼疼,对着王...

《夫人请自重柏曌子王土旺全局》精彩片段


话分两头;

且说陈录这厮既想卖好给王土旺,又想把王渠弄死不谈;

王土旺这边,一众泼皮正挤在他家内屋,个个奸笑不止。

而王土旺金刀大马的坐在床榻上,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众人的吹捧。

“哥哥好计谋,陈录那厮纵然一身官皮、嚣张跋扈,也要喝俺们的洗脚水。”

“俺最佩服的还是哥哥的百戏,那...那...”

“声厉色荏”

王土旺恬不知耻的提醒道。

“对对对,声厉色荏,哥哥那声厉色荏的模样,任谁看了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句有情有义的汉子;

不像俺,为了憋住不笑,劲都去了八成。”

就在这汉子得意洋洋说着的时候,一旁瘦猴对着他的腰眼就给了他一拳。

“野牛攮的,不会夸人就莫开口!

哥哥为了俺们,连脸都豁出去了,尔等还拿哥哥脸面开涮。”

一听这话,汉子当即吓得脸都白了,顾不上腰眼疼,对着王土旺连连摆手。

“哥哥,俺可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啊!

俺这嘴拙,这...”

说着,汉子也不知该如何辩驳,急的竖起巴掌就要往脸上呼。

然而就在下一秒,王土旺蒲扇般的大手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臂。

“都是自家弟兄,王二你嘴笨,某能不知!

别的兄弟都哄到娘们了,就你这笨皮嘴连那些流莺娼妓的门都推不开。”

说罢,一时间有些凝固的氛围再次活络起来,众人想起王二糗事,纷纷哈哈大笑。

男人嘛,管它什么氛围,把事儿往下三路一扯,立马心照不宣。

看着与大伙笑作一团的王土旺,瘦猴对汉子不满的面容渐渐勾起了笑容;

只是这厮长得贼眉鼠眼,笑起来不仅没有豪迈之气,反而显得格外猥琐。

“哥哥,兄弟都有相好的,就你还独棍棍一根,这让俺们脸面往哪儿搁!”

“此话有理,依我看啊,王二妹妹就挺好,小娘子细皮嫩肉,长得标致,今年二七了吧,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我看挺合适的,那小娘子惯是个能说会道的,以后掌了家,绝不叫哥哥吃了亏去。

王二,你觉着呢?”

一旁,王二咧着嘴,一脸憨笑的点着头。

长兄如父,他爹早走了,独一个老子娘,妹妹婚事他还真就说的算。

而且,他还就服王土旺。

面对兄弟们的起哄,王土旺连连摆手,拒绝他们的好意。

可拉倒吧,二七!自己一二十岁的讨个十四岁的老婆,这也太刑了。

王土旺自认没什么定力,这要是真讨过门,自己难道睡院子吗?

可不睡院子,一二七姑娘就霍霍了?

不管咋说,他接受不了。

所以,从源头掐断念头最好。

方正前身二老没得早,婚事自己说的算。

见王土旺死活不点头,瘦猴凑到他近前,道:

“哥哥,你还盯着隔壁那寡妇呢~

你是没瞧见,今天那寡妇瞧俺们的眼神,恨不得把俺们剥了皮丢磨里磨成豆汁儿。

再说了,她家那个烂赌鬼死人也配让您叫一声哥哥?!”

闻言,王土旺无赖似的一耸肩,道:

“那烂货自然不行,可某就爱叫嫂嫂~”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懂的都懂的嘿笑。

待笑声停歇,王土旺这才正了正脸色。

“好了,不笑了!

经此一役,那苏寡妇某以后再不会去招惹。

不过此事还没完。

瘦猴,你将前些日子收上来的治安银子收拢收拢,带上兄弟们去王渠那厮家中将他家房子的地契寻来。

再去西凤桥那头寻个做假契的师傅,做个房屋继承的白契,继承人写我。”

听到这话,众人眼神一阵意动;

而王土旺自然知晓这些人心里想什么,财帛动人心,他可不会天真到凭一张嘴就让这些没甚节操的泼皮无赖们服气,遂接着说道:

“做完这些,去那楼店务办个白纸黑字的红契,证明这屋真属于咱们;

记住,对上那些伸手的,别苛刻了银子,钱不凑手就把日后卖房收益多许点。

拿了红契后,再去寻那庄宅牙人,挂牌卖了去。”

听到这里,众人喘着粗气,一双微红的眼睛时不时扫过边聆听,边重重点头的瘦猴。

“做到这一步,最缺不得盯梢。

兄弟们多辛苦辛苦,盯着庄宅牙人,必要的时候给点颜色瞧瞧,可不敢让这些鸟人贱卖了去。”

“哥哥放心,俺们自然有数。”

“那厮鸟人敢下爪子,兄弟们剁了去。”

泼皮无赖们个个胸脯拍的邦邦响。

见状,王土旺满意点头。

“王渠那厮房子随不大,但某估摸着,少说也能卖个二百两。

咱们兄弟八人,某三,各位七,没意见吧!”

无赖们一盘算,到手少说二十两,这等大财要是落到夹带里,那还有意见。

“哥哥拿五分吧!”瘦猴在旁劝道。

话音刚落,王土旺抬手打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莫多言,难道某现在说话不管用了不成!”

“哥哥说话自然是管用的。”瘦猴无视周围隐晦的、藏着威胁的视线,对着王土旺重重拱手。

待众人离开,已是月上三竿。

王土旺独自一人躺在小院里,头枕着石锁,看着漫天星光,脑中各式各样的脸蛋复现消失,不断轮回。

瘦猴倒是个聪明的家伙,只从自己只言片语中察觉到自己要与泼皮无赖分割,立刻就做出反应以五成收入这等得罪人的话,将自己也择了出来。

也罢,这小子是个有眼力劲的,带着混倒也不碍...

只是苏寡妇,实在让人意难平。

他不在乎苏寡妇耳力过人,也不在乎她背后有什么故事;

他只是觉着这么一个勤劳踏实的女人很适合自己,况且她也就双十年纪,自己更没啥罪恶感。

只是仅此一事,他察觉到了以往不曾注意到的地方。

苏寡妇,并不在意她现在自己的身份。

从她被王大麻子刁难开始,这个女人就表现的不像一个正常的寡妇。

她不慌!

拖着这一两周的时间,正常寡妇就算再信任自己,也该时不时上门问问情况。

可她呢,竟然老神在在的憋得住气。

要知道,审判并不可怕,审判之前的等待才是最可怕的。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个女人置身事外,压根就没把王大麻子当回事儿。

要么是她能轻松解决王大麻子,要么是她随时可以脱身离开,抛弃苏寡妇这重身份。

若是前一种,王土旺不在乎,可若是后一种,对他朴素的择偶目的来说,就算得上毁灭性的打击了。

概率对半分,但土哥也不准备在这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寡妇也坐在自家小院中,兴致昂扬的看着空中的月亮。

今天临晚王土旺和小弟们的谈话她也偷听了。

现在的她很确定,王土旺就是她要找的那个打进理国公府的钉子。

这等算无遗策的计谋,这等阴险狡诈的性子,就算真的屈身于他,那又如何。

况且,这小贼还会体己人,一点也不讨厌。

就在寡妇美滋滋的等着王土旺明天找自己借钱的时候,一声冷哼从她屋内传来。

听到声音,苏寡妇脸色瞬间变了,提起裙角,只一个眨眼功夫,便冲进屋内。

随后,低微到难以听闻的谈话声想起。

“呦~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圣女大人呀~”

“少在吾面前做这副骚货姿态,郑玄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呵~当朝计相的事儿小女子哪知道,圣女自去暗点问呗。”

“吾再警告你一遍,别摆出一副骚货样子。”

“你管老娘?!

老娘又不是圣女,我就骚怎么了,我还想男人想的睡不着呢,你管得着吗!

有事说事,没事滚!”

......


王土旺自然不依,一阵骂骂咧咧,出奇的竟然收上来大半。

其实也与王土旺的过往行径有关,以前那些个捕快,逮到一个就可了劲儿的猛薅,但王土旺不同,保护费他收了有二年了,虽无明文规定,但里面自有一份规矩在;

谁多谁少,他心里门清。

有了规矩,商户们心里就有了底儿,就算家里遭了灾,逮着土大爷多说几句好话,掩着面流两滴猫尿,大抵还是能糊弄过去,免它个把月银子的。

别处上哪儿去寻这等看起来凶,其实人味儿十足的泼皮;

别看这些个摆摊的没甚文化,其实一个个小心思贼多,谁好谁坏心里清楚着呢!

得了这么些碎银子,王土旺也不打算交公,反而揣进自己兜里,寻思着中午去哪儿大吃一顿。

溜街功夫,王家巷头对面的理国公府后门忽然打开了,打里面走出了个带着小厮的年轻男子。

王土旺打眼一瞧,眸光瞬间亮了。

呦!这不是理国大房嫡子嫡孙王元海嘛!这二月天天搁家折腾新娘子,今儿终于愿意出门见客啦。

瞧这偷偷摸摸的模样,还走得后门,这是新娘子腻了,想出去尝尝鲜?!

心里调侃着,王土旺哪肯放过眼前这行走的银锭子,撒不出溜窜到公府后门,张口就是一句吉祥话。

“海大爷吉祥,小的给您请安了!”

却说这王元海这二月见天的被他老子逼着在家陪老婆,好不容易得了个空从后门溜了出来,轿子都没敢坐,这冷不丁的被嚎了一嗓子,差点没把魂儿吓去了半条。

不过王元海是偷溜出来的,哪敢张扬,赶忙清了清嗓子,对着王土旺招了招手。

见状,土哥面带谄笑,快步上前。

“海大爷,唤小的有何吩咐?”

“咳咳...那啥...旺哥儿在这作甚?”王元海故作老成的问道。

“回大爷的话,小的前些日子得了个押捕差事,这会子正街上巡着呢!”

“嗯,不错,好好干,莫要给理国丢脸!

来啊,松香儿,拿十两银子予了旺哥儿!”

一旁扶着他的小厮当即伸手入怀,抽出一张银票,双手捧着递给土哥。

见状,土哥咧嘴一笑,接过银子便对这嫡子嫡孙拱了拱手。

“谢海大爷赏,海大爷若有使得上小人的,只管唤人来后街寻咱便是。”

说罢,王土旺退到一边,让开道路。

而那王元海故作沉稳的点了点头,扶着小子快步离了理国后门。

直到这孙子转了个弯,背影彻底消失在街角,王土旺这才轻蔑一笑,嘚瑟的弹了弹新崭崭的银票。

三两句话,腚眼子没转弯的功夫就从这小子身上屁了十两银子,这孙子不愧是行走的银锭子,一路走一路掉!

果然啊!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诨号。

一旁,铁牛看着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哥哥,紧抿着嘴,一张黑脸又开始黑里透红了。

交差下衙。

王土旺与铁牛二人离了军巡铺子,兴致勃勃的准备去那大名鼎鼎的北城西凤桥耍耍。

中京以商贸繁盛闻名天下,住着皇亲国戚、高官勋贵的内城虽有宵禁,但夜市通明的外城却无宵禁。

而那西凤桥正位于城北外城,甚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乱归乱,有意思的东西却极多。

就在两人一边商量着去哪潇洒,一边沿着王家巷往外走时,打隔壁巷子忽然窜出了个神色慌张的小厮,在仔细一瞅,竟是那王元海的贴身小厮松香儿。


燕瘦环肥,莺莺燕燕,耳边尽是挠人心窝子的浅唱欢吟。

王土旺刚走到门前,只来得及抬头瞅上一眼这里的招牌,健壮手臂就被左右大团柔滑的丝绸布料包裹,架着往店内去了,耳边两侧,旖旎热气混着“官爷里面请”的立体环绕音,差点没把他耳膜泡软了。

此地危险!

此地危险!

此地危险!

脑海里的警报响个不停,得亏咱们土哥也是见过世面的,好歹没忘了自己来此地的目的,当即咬牙狠心挣脱左右女妖精。

“妹妹们且慢!”

见女妖精们还要缠上来,王土旺急忙双臂交叉,横于胸前。

“且留下芳名,待某处理了个把琐事,再找妹妹们叙闲!”

一阵唉声叹气,这里的姑娘大抵也是有职业道德的,见客官执意不从,只好留下各种花花草草的名儿,手帕掩着面,故作伤心的散了。

拖了身,王土旺又寻到了格外不受姑娘们欢迎的铁牛,这才在松香儿的带领下,登上了只许贵客莅临的二楼。

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王土旺就听那二楼观曲露台上传出一男人的粗鄙的嗓音。

“小海儿,汝搬得那救兵怎滴还未到,莫不是听了爷爷的名头,怕的连夜收拾行李离了京罢!”

话音落下,一阵哄笑炸响。

却听那王元海中气不足的辩驳声混在笑声中想起。

“陈栋,尔等这般急作甚,芳华姑娘都未着急。”

三局不离女人,又惹众人一阵哄笑。

就在此时,一身押捕袍的王土旺带着穿着捕快服的铁牛踏上了二楼。

木质楼梯吱呀作响,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楼梯口,待看清王土旺兄弟二人装扮,毫不掩饰的狂笑声彻底爆发了。

纨绔环绕的中间,身着玄青水纹锦绣长袍,头戴山子冠的陈栋一手指着王土旺二人,一手捂着脑门,笑的前仰后合,泪花四溅。

“哈哈哈!就这?就这?

王元海,吾本道你还有点能耐,原来就找了这二三瘪三;

你可知?吾父乃当朝马军都虞候,你竟...竟找了一炮卒押捕!

太有意思了,你小子是想笑死爷爷们,然后独占芳华姑娘吗?!”

雅桌对面,王元海脸臊的通红,他何尝不晓陈栋之父乃当朝马军都虞候;

只是他本是偷溜出来,家有悍妻,而老父老祖偏偏还向着那新娘子,这般行径真敢叫家里知晓,恰逢与这厮陈栋争女人,被他拉着要武斗,情急之下,脑袋一热,便唤松香儿去寻那王土旺。

他想着王土旺身后有一黑脸大汉,大抵还是能挡上一阵的,待自己得了那花魁芳华的身子,自脱身而去。

没成想,这王土旺也是个木鱼脑袋,穿着押捕袍子就这般来了,端是让自己矮了不止一头。

羞愧难耐,这孙子不仅恨上了土哥,甚至连一旁没甚眼力劲的松香儿亦恨上了。

对这孙子那隐晦仇恨的目光,王土旺自是心知肚明。

他压根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只要能把事儿办好了,那三房王庐不仅怪不到自己头上,反而更重视自己,至于王元海的仇恨,大不了日后寻个由头取了他的瓢,算不上甚大事。

论揣摩人心,土哥自有前世海量阅历加持,琢磨个七七八八不在话下,有道是这太阳底下,就没甚新鲜事儿。

索性不给面子,王土旺便彻底豁出去了,快步上前,双手握拳,躬腰低头。


话分两头;

却说那王土旺离了理荣堂,跟着小厮水儿却没往那国公府前头走,反而在抄手游廊转了个弯儿,径直向那东路院去了。

这国公府整体四四方方,中路院划给了大房,王老太太跟着大房过,西路院予了二房,而东路院儿,则舍了三房。

“水哥儿,不是说大老爷唤某吗?怎向着东路院儿去了?”

闻言,水儿浅笑着侧身道:

“瞧奴儿这脑袋,忘了和您说了,大老爷今儿身子不大爽利,便让三老爷代他请土哥这个东道。”

“庐大爷今日不上衙?”

“三老爷今儿休沐。”

行吧!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王土旺还能说啥呢。

这国公府也是规矩大,二房三房想请人,还得先在大房那儿过一道,待一来二去熟悉了,方能以自己名义下名刺。

只不过,这庐大爷搞的这么正式,所图不小啊!难道馋小爷身子?

正常来说,理国公府一脉想找王土旺这等穷亲戚,派个小厮把人唤来便是,压根不需要以族长王广仁的名义来请;

当然请也有请的好处,起码一些眼皮子浅的家伙会大为感动,纳头就拜也不奇怪。

王土旺眼皮子就很浅!

于是乎,当王庐在酒宴上说出要给他封五十两银子的大红包,以及赏他个把丫鬟服侍他的时候,土哥感动的眼泪水汪汪,当即抄起酒坛,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坛。

“庐大爷,肉麻的话俺不会说,从今往后,您若指东,俺绝不往西,您让我撵狗,俺绝不捉鸡。”

“旺哥儿怎得如此见外!”王庐皱着眉头,心里却对王土旺的表现格外满意。

“汝父在时,与吾最是亲近,旺哥儿唤吾庐叔便是,以后没事常来东路院走动。

汝那兄弟玉圭,整日好往女儿堆里钻,奈何老太太疼爱的紧,吾也不好多说什么,汝正好替吾教教这小子何为男儿本阳刚。”

这话说的漂亮,既显得亲近,又不失自己作为长辈的威严。

对此,王土旺还能说啥呢,唯灌酒尔。

一通好喝,土哥也不见外,逮着桌上好菜就是狼吞虎咽,他自知自己装不来那斯文模样,索性不做作;

见他这般,王庐更觉此子虽粗鄙,但豪爽异常,值得一信;

不过他心机颇深,脸上不露分毫。

“旺哥儿,吾观你颇有勇力,不知有何奇遇?”

“嗨,瞧叔叔说的,俺这辈子都没出过中京城,哪儿寻得甚劳什子奇遇。

不过是前段时间与那码头一黑汉子不打不相识,他便舍了俺一本莽牛劲,练着练着,便成了这般,可能是俺天生就力气大吧。”

听到这话,王庐也不怀疑。

王家巷毕竟是理国公后门,只要他想,那里发生的事情什么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既颇有勇力,旺哥儿可想以此谋些正经差事?”

“那自然是想的,俺前段时间还寻思着,这般年岁未见媒婆上门,怕不就是自己泼皮儿的身份吓着左右邻里了。

正巧前段时间坑了那巷尾王大麻子一把,存了点银两,还想着寻那媒婆讨个婆娘回来暖被窝呢!”

王土旺丝毫没有半点掩饰自己劣迹的意思,只大大咧咧的道来。

王大麻子一事,王庐自然是知道的,对此,他不仅没有丁点反感,反而觉得此子不仅颇有勇力,算计起人来,竟然也有两手。

上位者就是这样,不怕你坏,就怕你没能耐;

尤其是在军中,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事儿屡见不鲜。

王庐出生将门,虽比不上先祖那般能征善战,但起码的道理还是懂得。

放下酒盏,仔细琢磨了片刻,王庐悄无声息的瞥了眼喝的面红耳赤的王土旺。

“旺哥儿若不嫌庐叔多事,吾倒是有个门路。”

一听这话,王土旺的眼睛亮了。

“庐叔有何见教?!”

“军巡铺押捕如何?”

“可!”这会子王土旺哪里顾得上喝酒,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事情定下,王土旺又是一阵感激涕零,拍胸脯表忠心,端是把王庐劝的多饮了些。

直到出了理国公府后门,冷风一吹,王土旺脸上憨厚傻笑这才尽数收敛,冲着大路啐了一口浓痰。

好个惯会演戏的孙子,居然和爷爷玩起了礼贤下士!我呸!

如是这般也就罢了,尔等居然让爷爷去王家巷干押捕,鬼知道那新来押捕陈录后面藏着什么庞然大物,老子躲都来不及,还让我当排头兵给你们排雷!

奶奶滴,想使老子这把刀,也不知尔等有没有这个能耐!

就在土哥肚里骂骂咧咧个没完的时候,身后理国公府后门再次大开,水儿提着一个包裹,急匆匆的赶了出来,看到王土旺的背影,这小子连连摆手。

“土哥莫急,土哥莫走,土哥莫把这封的银子忘了!”

说着,水儿小碎步冲到王土旺身边,喘着气将封着银票的红包套递给了王土旺。

紧接着,这小子又冲后门方向摆了摆手,招呼出了一个背着行囊、脸色煞白的小娘子。

“土哥,三老爷吩咐过了,将晴儿许了您,给您端茶递水、洗笔研墨,这是奴契。”

闻言,王土旺立刻扮出感激模样,对着东路院的方向重重拱了拱手,看都不泫然若泣的晴儿,接过银票和奴契,转身就走。

身后,水儿还在高呼。

“土哥,莫忘了明日再来府上一趟,小人带您去那巡检司衙门置办官服官牌。”

对此,王土旺脚步不停,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记下了。

大步走在回家的路上,王土旺听着身后稀碎急促的脚步声,只觉人生境遇之奇特,大起大落来的实在太快。

曾几何时,这晴儿还是大房云夫人的房里丫头,指不定哪天就跟了王广仁或王广仁之子王坦,混成姨太太。

没成想这二月时间不到,就被开格出府,许了自己这个‘小子’。

拿着奴契,王土旺意味不明的摇了摇头,脚步不停,平淡开口了。

“你家里可还有人?”

身后,晴儿陡然一惊,连忙气喘吁吁的回应。

“奴...奴家里只有老父和一幼弟。”

“既家中有人,明日便随我一道去那判户司,消了贱籍归家去罢。”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扑通一声,一回头,只见那晴儿竟直挺挺的跪倒在地,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清秀的脸上满是惶恐。

“旺大爷莫撵奴儿,奴...奴儿会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也会那暖...暖...”

见她这般惶恐模样,王土旺哪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心里顿时不痛快的紧。

这吃人的世道对女人太苛刻了,晴儿回到家中,多了张吃饭的嘴不说,怕是想正儿八经嫁个人都难;

毕竟明媒正娶,她的嫁妆对她老父来说都是个不小的负担;

“你那老父和幼弟可在京中。”

“回爷的话,不...不在,皆在洛北老家。”

“洛北啊...一去几百里地,倒是某考虑不周了!

既如此,那你便跟着某罢!”

说完,王土旺不再多言,转身向家走去。

临到巷口,王土旺没在自家门前停下,反而走到隔壁苏寡妇家门前,重重敲响了院门。

“嫂嫂!嫂嫂!”

高呼声响起,没一会儿功夫,套着围裙的苏寡妇开了门;

当她瞅见王土旺身后那娇滴滴的小娘子时,这黄脸婆的脸瞬间拉的老长,冷冰冰的问了句。

“咋滴了?”

面对寡妇这般态度,王土旺也不在意,眼神示意了下身侧的晴儿。

“嫂嫂,她叫晴儿,原是理国公府大房的丫头,某瞧着眼热,就讨了过来;

这段时间让她住你这儿,你也好教教她某土大爷家里的规矩。”

你土大爷家的规矩为啥要找老娘教!老娘是你的啥?!

苏寡妇正欲炸毛,忽见王土旺眼睛眨的飞快,还一边往他自家内屋比划,心里顿时了然了这小贼的意思。

懂了是懂了,该演也得演,否则这光天化日的、自己清白寡妇的人设可就崩了。

没多想,寡妇柳眉一竖,张口就来。

“扯你娘的臊,老娘什么时候知道你家规矩?!

不就是屋里藏了个小骚蹄子嘛,有甚不好意思承认的!街坊们谁不晓得!

旺哥儿啊,不是嫂嫂说你,你小子还换个折腾吧!

你屋里那个,叫起来别说人了,隔壁陈大婶家的旺财都顶不住那骚劲儿,就今早,俺还瞅见那畜生逮着母狗一个劲儿的攮呢!”

苏寡妇这话说的大声,不仅把王土旺骂了,还把她那冤家闺蜜也一同骂了进去。

王土旺屋里,柏曌子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气的直打摆子,要不是苏寡妇晌午才来给自己顺了内力,这会子怕不是又要一口淤血喷出三丈远了。

感受到隔壁王土旺屋里隐约传来的杀意,苏寡妇不怀好意的咧开嘴笑了。

太有意思了,这个笑柄,老娘要玩一辈子!

小院外,纵是老脸皮厚的王土旺也顶不住这娘们的骚话,黑着脸望向身侧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的晴儿。

“别听某嫂嫂瞎咧咧,这几日你与她同住,学学怎么做豆腐,也算是谋一门吃饭手艺;若是看上了哪家小子与某直言,某替你上门讨姻缘。”

说罢,王土旺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交于苏寡妇。

“嫂嫂,这算住宿银子。”

说罢,王土旺也不看这两个女人,头也不回的往家走去。


青花阁大楼大厅,王土旺一人独坐一桌,端着酒杯自酌自饮。

想起刚才那一幕,以他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能为,都忍不住嘴角上翘,忍不住发笑。

原来那老鸨儿招了一圈又一圈姑娘,燕瘦环肥,莺燕环绕,竟无一人让铁牛这童男点头,到了后来,实在犯了难;

谁知铁牛这狗攮玩意儿,扭扭捏捏了半天,最终萝卜粗的手指竟指向了老鸨儿。

这踏马的,感情是嫌自己辈分小了,想做这一屋子欢客男人的爸爸。

毕竟这青花阁的姑娘们,唤着老鸨儿,都唤妈妈。

而那老鸨儿,怕不是也被狗屎糊了心,逮着一个童男,竟然就这般不要脸的答应了。

就这样,二十的毛头小伙勾搭着三十的半老徐娘,两人竟然一拍即合,在王土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你侬我侬的寻了间空房去了。

送走了这对儿,土哥瞅着周围眼神不对,急忙拉下脸子轰走了周围想赖上自己的姑娘。

他既不想多恁些个不认识的连襟兄弟,更不愿莫名其妙和铁牛岔了辈儿。

就在王土旺自斟自饮之际,二楼一间装扮格外华丽的闺房里,一绝美女子凭窗而坐,一双美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王土旺。

香闺内,檀香阵阵,凝而不散,如烟薄纱笼罩的床榻上,一男子正死死抱着绣花枕头,双眼紧闭,喘着粗气,如那虫儿般蠕动着。

再定睛一瞧,此人正是那理国大房嫡子嫡孙王元海。

粗喘声愈发沉重,纵然窗台边的女子见惯了这等男人作态,亦觉脸蛋儿烧的厉害,水波般的眸儿竟不自觉望向下方猪一般胡吃海塞的王土旺。

时间流逝,喝了不知多少酒的王土旺终于醉的一头撞在桌上不省人事,直到半夜,才被扶着腰的铁牛推醒。

这会儿,大厅依旧灯火通明,却已无甚人,只余门口二三门房,倚着大门浅浅的睡着。

打了个酒嗝,王土旺睡眼惺忪的瞅着眼前重影的铁牛,醉醺醺的开口问道:

“搞...搞定了!”

闻言,铁牛挠着脑海,讪讪一笑。

“既搞定了,便家去睡觉吧,困死爷爷我了!”

“那个,哥哥,俺想支点银子。”

“多少?”

“额...五两,俺寻摸着给芸娘买个簪子...”铁牛扭扭捏捏的说着。

瞅他这副模样,就算醉的七荤八素,王土旺依旧摸清楚了这小子的心思,遂伸手入怀,摸出一把子银票。

“莫觉着不好意思,男人那点东西没甚不能说的,不就是劝妓子从良,拉良家下水嘛!

你小子初来乍到,动了感情,不想把这桩事儿做成买卖,哥哥懂!

这银票拿去,若是赎身怕是不够,若只与那...那...”

“芸娘。”

“对,若只与那芸娘做个梳拢银子,应是绰绰有余。”

话音落下,躲那空房偷听的老鸨儿芸娘哪里肯依,红着脸就冲了出来。

都言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说得对,也不对,若是个心里冻得和冰窟似的人儿,自然无情,可这芸娘惯是个见多了的女人,遇到铁牛这般既憨厚,又极重感情的汉子,哪里舍得他花这般钱。

君不见铁牛何时为了吃喝以外的事情,张嘴向自家哥哥要钱的?

只这一点,芸娘也不愿这憨憨童男拿着钱舍了这青花阁背后的老板。

反正她一半老徐娘,见天笑脸见客,也从不见欢客舍得在她身上花银子,梳拢不梳拢,压根没甚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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