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尽快就诊。”
每个字都像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张牙舞爪。
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流逝,像沙漏里的沙,止不住。
那把檀木梳子,此刻就揣在他的口袋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皮肉发疼。
寺庙,贤宇,因果,业力……这些词语,像一团乱麻,在他脑子里翻滚,纠缠,越勒越紧。
他想起贤宇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里,可他却感觉不到疼,只有无尽的麻木。
黑暗中,那把梳子仿佛在蠕动。
它张开无数细密的梳齿,像一张长满尖牙的嘴,无声地笑着。
34.冰冷的瓷砖,像一块块凝固的尸骸,反射着惨白的光。
阮棠瘫坐在马桶上,攥着皱巴巴的诊断书,指节泛白。
他想捏碎那纸片。
“肝……癌……”这两个字,像两把生锈的尖刀,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切割,搅得他五脏六腑都拧成一团。
他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有干涩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他想起这些年,为了房子,为了车子,为了孩子,为了那永远填不满的欲望沟壑,他像一头被抽打的陀螺,不停地旋转,旋转,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他想起那把檀木梳子,想起贤宇那悲悯而又空洞的眼神,想起那些被他抛在脑后的警告。
“报应……这都是报应……”阮棠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
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头发稀疏,像一具被掏空的躯壳。
“都是那把梳子!
那把梳子啊!!”
他猛地捶打着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在敲一口为自己准备的棺材。
35.山路漆黑一片,蜿蜒曲折。
车灯刺破夜幕,前方山路,尽头是黑暗。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跌跌撞撞地驶向深山古寺。
这一次,他不是来寻求庇护,而是来讨一个说法。
寺庙的大门紧紧关着,阮棠进不去。
他疯了一样地拍打着门板,发出“砰砰”的巨响,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像一声声绝望的哀嚎。
“开门!
开门!
贤宇!
你给我出来!”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吱呀——”门,缓缓打开了。
贤宇站在门后,一身素白的僧袍,在黑暗中,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依旧是那副悲悯的面孔,头顶光亮,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