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
火舌舔舐过药田，千年灵草瞬息成灰；藏经阁的符纸无风自燃，弟子们哭嚎着从窗口跃出，像一群扑向烛火的蛾。
“是葬剑窟方向！”
“快请太上长老！”
混乱中，陆昭明踉跄着踏出火海。
九叶冰芝被他用冰蚕丝裹紧揣在怀里，根须蹭过心口时，竟暂时压住了劫火的躁动。
通往山门的石阶在眼前扭曲。
五名执法堂弟子结剑阵拦路，为首之人剑穗染血——正是三年前打断他肋骨的陈师兄。
“宗主有令，诛杀此獠者赏上品灵石百颗！”
陆昭明低头笑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入玄清宗时，曾替陈师兄顶替豢养灵兽失误的罪责，换来一句“算你识相”。
剑光袭来的瞬间，他抬手虚握。
劫火凝成长鞭扫过，五具焦尸保持着挥剑姿势栽倒，手中法器熔成铁水渗入石缝。
陆昭明踩过发红的青砖，靴底黏连的皮肉发出“滋滋”轻响。
后山断崖是唯一的生路。
他原本计划用藤蔓攀下峭壁，却发现劫火焚烧后的山体布满蜂窝状孔洞，稍一触碰便簌簌掉落碎石。
追兵嘶吼声逼近，他索性纵身跃入云雾。
风灌进耳膜的轰鸣中，他听见心脏炸裂般的跳动。
砰！
砰！
砰！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劫火外溢，下坠轨迹拖出彗星般的尾焰。
陆昭明栽进寒潭。
黑水沸腾翻滚，蒸汽裹着冰渣喷溅到岩壁上，又烙出蜂窝般的孔洞。
他感觉自己在融化，又不断有新的血肉从白骨上滋生。
崖底寒潭被蒸发大半，露出底部锈迹斑斑的青铜祭坛——那上面竟刻着与葬剑窟结界相同的纹路。
陆昭明睁眼间，潭底淤泥中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一块青铜残片飘到他跟前。
残片触及劫火的刹那，无数画面灌入脑海：血月下，与自己面容相似的男子被九条锁链贯穿脊骨；白衣女子挥剑斩断天门，泪水冻结成冰晶坠落；最后是莫怀山的脸，他在昏暗密室中对着残片叩拜，口中念念有词：“恭迎劫火重临……”呕吐感打断幻象。
陆昭明抹去唇边黑血，发现残片已嵌入掌心，与血肉长成一体。
恍惚间，他听见无数声音在颅内嘶吼：“你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人……归墟才是你的归宿！”
“杀了他们……焚尽三界……”最后一道声音属于他自己：“带药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