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尿攒了三年...” 可他话还没说完,碓杆突然暴长,像条灵活的长蛇,卷着夜壶满院撒 “甘露”。
陈货郎躲闪不及,新进的胭脂水粉全泡了汤,他的一张脸被染得五颜六色,活像打翻的染缸。
王二麻子更惨,裤裆挨了一记 “甘霖”,臊得赵寡妇直啐唾沫,众人笑得直不起腰。
五更鸡鸣时分,精怪照例瘫作一堆烂木头。
李婆子收拾院子时,突然 “咦” 了一声。
她发现碓头不知何时又转向了东北乱葬岗,裂缝里凝着暗红血痂,比之前更加明显。
晨风轻轻吹来,卷来一张黄纸符,不偏不倚,正贴在老李头后脑勺上。
上头朱砂画的敕令被晨露晕开,模糊一片,活像哭花的脸。
“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赵寡妇扒着墙头递话,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昨儿夜里,我家芦花鸡下的蛋都带血丝...” 她话音未落,碓头突然 “咯嘣” 裂开一道新纹,声音清脆,惊得老黄狗 “嗖” 地蹿上了房梁,躲在上面瑟瑟发抖。
日头爬上枣树梢时,村口来了个邋遢老道。
这道爷背着个油亮葫芦,腰间铜铃随着他的步伐叮当响。
他身形有些佝偻,脚步却沉稳有力。
经过老槐树时,他忽然驻足,盯着树根处新翻的土坑,眉头紧皱,不住地摇头:“好个执念深的木骰精...” 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焦黑的枣木骰子,随手抛进了深坑。
那骰子在坑中滚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七月十五的月亮,像个腌过头的咸鸭蛋,昏黄里透着诡异的血色。
李家院里挤得水泄不通,众人都翘首以盼,想看看今晚又会有怎样的奇事发生。
王神婆顶着歪斜的莲花冠,在院子中间跳大神。
她腰间系着三十六串铜铃,随着她的动作,铃铛响得人脑仁疼。
那碓精今夜似乎格外躁动,碓杆缠着李婆子的裹脚布当旗耍,在人群中穿梭,带起一阵风。
石臼里 “哗啦啦” 往外喷陈年谷粒,谷粒四处飞溅,活似在撒阴间买路钱。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 王神婆口中念念有词,刚摆出个白鹤亮翅的姿势,碓头 “咣当” 一声,重重地砸在她绣花鞋尖上。
王神婆吓得花容失色,瞬间蹿上枣树杈,动作敏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