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眼:“可算找着扮二大爷的行头了!”
此时,檐下麻雀扑棱棱地惊飞,带落了几片枣树叶。
谁也没注意到,碓头的人面纹在晨光里闪了闪,就像偷笑的黄皮子,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晨雾还未散尽,李家院里飘着一股焦糊味。
原来是昨儿夜里碓精发癫,把晾在院里的苞米须子燎了半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李婆子蹲在灶台前,正专心地熬着浆糊,锅里的浆糊冒着热气,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糊味。
老李头则在一旁,对着镜子往脸上粘络腮胡,那羊毛毡子做的假胡子,乍一看像面上趴着只灰老鼠。
“你个老棺材瓢子,倒是把衣服扣子系上!”
李婆子一边搅着浆糊,一边扭头对着老李头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嫌弃。
说完,她还甩手把浆糊拍在老伴后脖颈,溅出的浆糊星星点点。
而她自己,则套着件紫红寿衣,领口处金线绣的蟾蜍在灶火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青光,远远看去,就像阎王殿里的夜叉婆。
日头刚偏西,李家院里就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陈货郎瞅准时机,在一旁支起了摊子叫卖:“驱邪三宝 —— 开光夜壶、黑驴蹄子、桃木痒痒挠!”
那声音此起彼伏,引得众人纷纷围过去。
王二麻子则蹲在墙头,嘴里啃着萝卜,汁水顺着下巴不断往下淌,滴在衣襟上,他却浑然不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院子里的动静。
赵寡妇最为热心,她把亡夫的烟袋锅塞给老李头,还不忘叮嘱:“可着劲儿嘬两口,烟油子最能镇邪!”
老李头接过烟袋锅,深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戌时三刻,老两口端坐堂屋八仙椅上。
供桌上摆着三碗夹生饭,热气腾腾的。
李婆子坚持说阴间人就爱吃半生食,所以特意这么准备。
月光如水,漫过门槛时,柏木碓架突然 “咯嘣” 一响,打破了平静。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只见碓头上的人面纹泛着血光,裂缝里簌簌地往下掉木渣,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大戏即将开场。
“咳咳... 大侄子...” 老李头捏着嗓子,模仿老头咳嗽,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刻意。
他的山羊胡被吹得翘起半边,模样有些滑稽。
“二大爷带你耍钱去...”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