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粉,幽蓝火光照亮头顶交错的树冠。
无数伞骨倒悬在枝桠间,每根骨头上都寄生着肉瘤状的菌类,随着呼吸节奏渗出黄脓。
一阵阴风掠过,伞骨相互碰撞,发出类似铜铃的脆响。
“别碰树干。”
陆昭的纤维丝缠住她手腕。
苏晚这才发现,树皮上凸起的纹路竟是干涸的血管网,树根处堆叠着半融化的钢盔,内衬里还粘着几缕头发。
暗河突然传来拍水声。
一具穿国军制服的浮尸卡在礁石间,腹腔盛开着伞状菌群。
当手电光扫过菌伞时,那些褶皱里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复眼。
7 伞菌脐巢山洞入口被菌膜封成子宫的形状。
陆昭割开胎衣般的屏障时,腥甜的羊水倾泻而出。
洞壁布满脐带状的菌索,末端连接着琥珀色的卵囊。
每个卵囊里都蜷缩着胎儿,但他们的嵴椎刺破后背生长,形成森白的伞骨支架。
最深处的地热潭沸腾着黑浆,潭中央立着三米高的伞菌母体。
它的菌柄布满人脸浮雕,伞盖垂下无数菌索,末端拴着国军士兵的残骸。
苏晚的项坠突然灼烧起来——母体伞骨上嵌着枚相同的铜铃。
“这是共生系统。”
陆昭的纤维探入潭水,瞬间被腐蚀成灰,“活人当宿主,死人为养料。”
潭底突然浮起大量气泡,那些士兵残骸竟同步睁眼,三百多只眼球齐刷刷转向苏晚的小腹。
8 亡魂共振暴雨毫无征兆地砸下,雨水在母体伞盖上蒸腾出猩红雾气。
苏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膜灌入尖锐的啼哭——是那些卵囊里的伞胎在共鸣。
她踉跄着扶住岩壁,掌心按到张黏腻的符纸,朱砂画的竟是DNA双螺旋结构。
陆昭突然将她扑倒。
一道菌索擦着后颈射入岩壁,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母体伞盖缓缓旋转,每转一度,洞内伞胎的啼哭就高亢一分。
苏晚的鼻腔开始流血,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模糊的经纬度坐标。
“它在标记新母体!”
陆昭割开手腕,纤维丝裹着血雾织成防护网。
卵囊接连爆裂,伞胎们爬向热潭,嵴椎伞骨自动拼接成桥梁。
母体菌柄裂开竖瞳状豁口,传出带着关西腔的日语:“ようこそ、新しい母胎へ(欢迎来到新母胎)。”
9 焚菌断生陆昭的工具箱在高温下变形,露出夹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