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伏在沙发边睡着了。
他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青灰的影，掌心还粘着未洗净的钴蓝色素——那是母亲最爱的颜色，此刻正悄悄渗进他掌纹的裂缝。
第六章 阁楼尘封录阁楼的木梯发出腐朽的呻吟，苏晚的指尖蹭过蛛网，在昏暗中摸索电灯开关。
陆沉舟的禁令还贴在楼梯口——“禁止踏入阁楼三米内”——但那只被风掀起的胶带角，像极了挑衅的旗。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在蒙尘的檀木箱上。
苏晚的帆布鞋踢到半截铁链，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梁上的灰鸽子。
当她掀开箱盖时，霉味裹着张泛黄的婚纱照扑面而来，照片里的陆母戴着苏晚同款翡翠镯，眼底却结着冰。
铁盒藏在婚纱衬裙的夹层里，生锈的锁扣被苏晚的指甲刀撬开。
离婚协议书的钢印已模糊，但“程茵”的签名仍锋利如刀——那是母亲的名字，此刻正割裂着二十年前的月光。
“2013年6月17日，我承认对婚姻不忠...”陆父的忏悔信从指间滑落，苏晚的脊背撞上身后橡木柜。
玻璃镇纸的残片在铁盒里泛着冷光，与母亲临终前紧握的那块伤痕吻合。
“谁允许你进来的？”
陆沉舟的声音像淬毒的箭，他的西装裤管沾着午夜露水。
苏晚攥着信纸后退，后腰抵住开裂的相框：“你早就知道...你父亲和我母亲...闭嘴！”
速写本砸向墙壁的瞬间，苏晚看见自己画的五百二十六张侧脸在空气中碎裂。
陆沉舟扯松的领带缠住她手腕，他眼底的血丝在月光下织成网：“你以为偷看别人的伤疤很有趣？”
苏晚的指甲陷进他小臂，那里有道新鲜的烫伤：“所以你用折磨我来报复？”
她举起铁盒里褪色的脐带扣，“连我出生那天的医院记录都藏着...”阁楼吊灯突然亮起，陆沉舟的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危险的针尖。
他撕碎母亲画像的动作像头困兽，画纸边缘的鸢尾花图案正巧是苏晚昨日补上的：“你们程家的女人...”碎纸雪片般坠落，“都擅长在别人心里纵火。”
苏晚踩到滚落的玻璃镇纸，脚底渗出的血珠染红离婚协议。
当她抓起最后半本速写簿夺门而出时，陆沉舟正将打火机按向忏悔信。
火焰吞噬“程茵”名字的刹那，她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