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电量99%的沉默我盯着床头柜上的充电线，那抹猩红的数字像一道永不愈合的刀口。
99%——从阿哲生日那晚开始，它再也没充满过。
阿哲又在阳台抽烟，月光把他蜷缩的影子烙在玻璃门上。
他以为我睡了，蓝光却从指缝里漏出来，像一群幽浮的电子萤火虫。
我数着他喉结滚动的频率，三次吞咽后必会爆出一声压抑的“操”，那是他在游戏里死了第N次。
冰箱门发出垂死的呻吟，过期酸奶的酸腐气扑面而来。
上周就该扔的，但我想看他什么时候会皱起眉说一句“臭了”。
他当然没发现，就像没发现我换了洗发水，或者浴缸里蓄了三天的水正倒映着天花板霉斑的形状。
“薇，你醒了？”
他突然推门进来，手机屏幕还亮着，永恒之爱的称号在公告栏上烫金滚动。
我盯着他锁骨处的汗，那些汗珠在黑暗里泛着诡异的荧光蓝——是《虚恋之城》的登录液，沾上皮肤会持续发光12小时。
“公司新项目，得测试服务器。”
他蹭了蹭鼻尖，那里有道新鲜的数据线勒痕。
说谎时他总爱摸鼻子，三年前暴雨夜告白那次也是，雨水顺着他的手指灌进我衣领，他说：“李薇，你比所有NPC都生动。”
我伸手去够充电器，指尖擦过他发烫的手机。
锁屏壁纸还是我们的合照，但照片里我的瞳孔位置有0.5像素的错位——有人用面部修复软件强行P掉了红眼特效。
阳台飘来茉莉香，甜得发腥。
我过敏性哮喘的喷雾就在床头柜抽屉，和阿哲的抗抑郁药挤在一起。
药瓶空了，瓶身贴着一串手写数字：073。
后半夜，我摸黑打开他的游戏记录仪。
全息屏炸开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脑浆沸腾的声音。
那个被他称作“测试工具”的NPC，戴着我去年弄丢的银杏叶耳环，正踮脚吻去他战甲上的血迹。
而充电器上的数字，跳回了98%。
第二章：茉莉味的数据幽灵注册《虚恋之城》时，系统扫描了我的虹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