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鸿运麻将馆”的钨丝灯泡在油烟气中摇晃,无良的黑色皮鞋碾过门槛时溅起黏着痰渍的积水。
他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青面修罗刺青从锁骨蔓延至脖颈,与麻将桌旁债主老鬼脖颈的金观音吊坠形成诡异对峙。
四个马仔如门神般封锁出口,俯角镜头扫过牌桌上凝固的茶渍——那是三天前泼溅的普洱茶,此刻已与账本上褐色的血指印融为一体。
老鬼肥厚的眼皮抖了抖,手中“八万”牌面“咔嗒”砸在账本“欠款人”名单的“林佳瑶”三字上,墨迹被汗渍晕染成扭曲的蝌蚪状。
“鬼哥,三日期限到了。”
无良的甩棍尖端挑起老鬼的金链子,金属摩擦声惊飞了梁上筑巢的灰鸽。
俯拍镜头中,马仔们如提线木偶般同步侧身,露出腰间改装过的黑星手枪,枪管在吊扇阴影中泛着冷光。
突然,老鬼喉咙发出风箱破漏般的嘶鸣,焦黑符咒纹路从手腕静脉暴凸,碳化皮肤如龟裂陶器寸寸剥落。
尸体栽倒时撞翻的紫砂壶在半空泼出琥珀色抛物线,茶汤混着血珠溅在无良锃亮的鞋尖。
特写镜头掠过烟灰缸:半截未燃尽的“红双喜”烟蒂插入老鬼翻倒的茶杯,形成生死交缠的阴阳鱼图腾。
暴雨冲刷着城寨鸽笼楼的铁皮屋檐,无良将染血甩棍塞入鳄鱼纹公文包,霓虹招牌“昌记纸扎铺”的断裂灯管在积水中扭曲成猩红蛇影。
他踩过满地纸钱灰烬时,听见招魂幡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幡布上“往生极乐”的朱砂字迹正逆时针溶解成血水。
佳瑶的月白旗袍下摆滴落浓稠血珠,半透明身躯被霓虹切割成冷暖两界。
她赤足悬在离地三寸处,绣着并蒂莲的鞋面早已腐烂,露出森白趾骨上缠绕的朱砂绳。
当无良后退半步摸向腰间匕首时,公文包内甩棍突然高频震颤,将包内三枚五帝钱震得叮当作响——那是他昨日从黄大仙庙求来的驱邪物。
“你见过我的绣鞋吗?”
她的声音裹挟着老式收音机杂频电流声,血珠凝滞半空构成“七星锁魂”阵。
无良瞥见旗袍领口撕裂处露出的焦黑烙印,竟与自己后颈旧疤形状相同。
特写镜头聚焦她腕间的酆都引魂咒:符纹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与公文包内老鬼死亡报告上的拓印完美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