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镜子前,凝视镜中自己的脸。
这张脸已经不再年轻,眼角有了细纹,法令纹像两道刻痕,将面部分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我试着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却发现嘴角的弧度如此僵硬,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无法调动脸部的神经。
脑子里像复刻机一样在一直重复播放着一个白色人影。
我抬起手轻轻抚触自己的嘴唇,微张嘴唇,空气中寂静无声。
只有窗外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叶片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是我失去声音的第三年,时间久到我差点忘记说话的感觉,差点忘记曾经自己是校园辩论队的种子选手。
当我在那个冰冷的手术台苏醒过来时,我只能看到头顶探照灯照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喉咙处覆盖白纱布,宣告了我的声音的逝去。
随着记忆的汹涌,我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冰凉的镜面,镜中竟然浮现出现一个女人的轮廓,镜中的女人也伸出手,就在我们的指尖隔着玻璃相触的那一刻,却感受不到彼此的温度。
我转身走向厨房,躲闪镜中的影子,拖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烧水壶的嗡鸣、冰箱压缩机的震动、钟表指针的走动,这些声音构成了这个寂静冷夜里的背景音。
这三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寂静,就像习惯了一个人孤单的生活。
直到那天,我偶然遇见了那个好像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她。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去超市采购每周的食物及日常用品。
当我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漫无目的的穿行时,猛然间我留意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出现在货架的一侧久久未曾有动作,仿佛默片一样寂静,又好像被某种魔法固定住一样。
她看起来二十出头,长发及腰,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身材略微单薄,穿着齐脚踝的白色连衣裙,像朵白莲花。
此刻她正站在调味品区,手里拿着一瓶酱油,眼神却飘向远方,仿佛在穿越我看着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
我本能的想绕开她,却在经过她身边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这个气味瞬间让我挪不开脚步。
那不是大牌化妆品专柜出售的商业气息的香水味,更像是某种自然植物自带的花香,清新中带着一丝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