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1957年的宇宙。
姜河站在雨里数火车车厢。
数到第26节时,污水坑里的杂志已经泡成了苍白的絮状物。
只有那三个俄文字母仍然支棱着,像铁轨上永远不会生锈的道钉。
父亲总在凌晨两点带回玻璃厂的残次品。
那些畸形的酒杯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深海鱼被挖出的眼珠。
姜河蹲在厨房瓷砖上捡拾夜半炸裂的碎片时,发现缝里嵌着半粒泡发的狗粮——椭圆形的,边缘有细密齿痕,像某颗被蛀空的乳牙。
这让他想起巷口的杂毛流浪狗。
那畜生右耳有块白斑,形状酷似被橡皮擦狠命蹭过的月亮。
它最爱翻食垃圾站里学生扔的过期止痛药,塑料板被利齿咬穿的瞬间,会发出类似冰层破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