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数字与各国通关批文同时浮现，又在我们离开时诡异地消失。
直到在火焰山，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掀起业火狂风。
混乱中我的指尖擦过文牒，那些数字突然活了——它们扭动着聚成一张人脸，赫然是三个月前在灭法国失踪的茶商。
“他们在胃里。”
人脸发出咕噜水声，下一秒被文牒吞没。
我转头看见八戒正在啃烤地瓜，焦黑表皮裂开时，露出的瓤肉红得刺眼。
真正的恐惧始于祭赛国。
金光寺的琉璃瓦映着血色晚霞，师父抚摸佛骨舍利的姿态像在掂量一块肋排。
国王设宴时，大师兄啃着蟠桃朝我咧嘴一笑，尖牙上粘着桃核碎屑——等等，猴子怎么会吃肉？
当夜我在禅房誊写文牒，忽然发现所有页面的官印都变成齿痕状。
从大唐到天竺，每个关隘印章都在渗血，而祭赛国这一页……正在长出肉芽。
那些肉芽缠绕着我的手腕往纸上拖拽，墨迹里的“九人可食”正在吞噬先前记载的失踪人数。
我突然意识到整个西行路线，恰好串联起九九八十一起人口失踪案。
最后一次斋饭后，师父的锦斓袈裟再没沾过半点油腥。
此刻望着铜镜中自己喉结上的淤青，我想起每晚守夜时后颈的刺痛，想起大师兄总说“沙师弟太瘦”，想起八戒抱怨分到的斋饭越来越少。
袈裟抖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文牒在我怀里发出饥肠辘辘的鸣叫。
我轻轻抽出降妖宝杖，杖头骷髅的十二道金环正在嗡鸣——它们感应到了同类。
还剩九人可食。
6.凌晨三点，我在僧袍上搓掉掌心的冷汗，借着篝火端详那块白玉般的头盖骨。
骨面凹陷处还留着两排细密的牙印，像是被某种啮齿类动物啃噬过——可有什么动物，能把人的天灵盖咬出莲花状的豁口？
事情要从三天前大师兄受紧箍咒那次说起。
当时师父盘坐在鹰愁涧的断崖上念咒，晨雾裹着他的绛红袈裟，远远望去像团将熄未熄的血火。
我正挑着行李往溪边走，忽然听见某种黏腻的咕噜声混在梵音里。
那绝不是猴哥的惨叫，倒像是……煮沸的肉汤在喉管里翻滚的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