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敢回头看,在那个带有一丝凉意的夏天的夜晚,昏暗的筒子楼内只有一个被绳子悬挂的很高很高的奶奶。
—————————————————我叫夏至,但我讨厌夏天,夏天是充满黏腻的气息,就连空气中飘荡的微风中都带有一丝甜腻的血腥味。
我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父亲、奶奶和比我小两岁的弟弟。
我的爸爸很爱酒,仿佛只有喝了酒才能让他感受到男人的气概,毕竟他很没本事,靠着奶奶捡废品和做中国结养活。
我的家住在郊区的一个破败的筒子楼内,因为发生过命案,所以这里的房租很便宜,但我们才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能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但我不幸福,因为我没有妈妈,只有一个喝了酒会打骂我们的爸爸。
但我又很幸福,因为奶奶不像其他奶奶一样重男轻女,我和弟弟被她养的很好。
她粗糙的脏兮兮的手编制出的一个个精美喜庆的中国结让我们一家得以饱腹。
那时我还小,还有妈妈,妈妈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在阳光的投射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凸起的肚子,那是我的弟弟。
那时候的爸爸还会背着我打妈妈,妈妈穿着能够遮住自己脖子的衣服,还有长到伸不出手的袖子。
筒子楼不隔音,夜晚我总听见妈妈在呜咽着的哭声,还有拳头垂在肉体上的咚咚声。
奶奶总是捂住我的耳朵,颤抖着声音在我耳边唱鲁冰花。
我时常想,为什么奶奶不让我去保护妈妈呢,又或者说,奶奶为什么不去阻拦爸爸呢。
这个谜题揭露在第二天的晚上。
那天奶奶没给我唱歌,妈妈也没哭,也没有拳头砸在肉体上导致地面颤动的动静。
但楼下来了好几辆警车和救护车。
车上绚烂的灯光,就像逢年过节市区的天空中绽放的烟花,很美很迷人。
我的妈妈挺着肚子被抬进了稍微大点的车子里,我的爸爸被拉进了小的车子里。
我的奶奶眼神慌张,步履蹒跚的往楼下的救护车跑,她奔到妈妈的旁边拼了命的拉她的手。
在救护车的灯光下,我看见了。
奶奶的脖子上也都是青紫的痕迹,嘴角的血渍已经干涸了。
一周后,奶奶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回来了,说他是我的弟弟。
“妈妈呢?”
奶奶沉默了一会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