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空壳人与机械饕餮巴别塔底层的空气像一块发霉的滤网，粘稠地裹住江厌离的机械义肢。
她蹲在贫民窟的金属管道上，黑色风衣下露出半截脊椎改造接口，雨水正顺着接口锈蚀的边缘滴落。
下方三十米处，一群兽人劳工正将成箱的废弃记忆芯片倾倒进“饕餮排污口”，机械饕餮的消化声如同雷鸣。
“殡仪记忆师就位了？”
耳机里传来雇主沙哑的声音。
“正在校准设备。”
江厌离将一枚形似注射器的银色记忆提取器插入后颈接口，左眼机械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扫描着目标房间的热源——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老妇，她的生命体征已接近归零。
这是本月第七个“空壳人”委托。
自从三年前蓝星联合政府推行《记忆清洁法案》，声称要“优化社会情绪资源”，自愿或被迫出售记忆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的躯壳被丢进下层贫民窟，瞳孔逐渐浮现齿轮状纹路，直到彻底停止呼吸。
但这次不一样。
江厌离的右眼突然刺痛——自从母亲被判定为空壳人自杀后，这只未被改造的人类眼球总能预感到危险。
她翻身跃下管道，靴子踩碎了一只机械蟑螂，甲壳碎片嵌入鞋底纹路。
老妇的房间里堆满了全息相框，画面里的她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开满发光水母的海滩上。
江厌离蹲下检查尸体，左眼显示对方记忆存储量为0，但右眼却看到一层淡蓝色的雾气缠绕在老妇的指尖。
“开始提取临终记忆。”
她将记忆提取器刺入老妇的太阳穴，针尖发出幽蓝的光。
按照流程，雇主只需要支付最廉价的“记忆碎片套餐”，但江厌离悄悄调高了提取精度——她必须确认某个细节。
果然，当数据流涌入视神经时，一阵刺耳的钟声炸响。
江厌离的右眼视野开始扭曲：老妇的记忆中出现一座倒悬的青铜钟，钟摆竟是巴别塔市长竞选时佩戴的怀表！
这是母亲自杀前最后一通电话里提到的意象！
“警告，非法记忆访问！”
左眼突然弹出红色弹窗，雇主的声音变得尖锐：“你越界了，记忆师！”
江厌离果断切断远程监控。
她太熟悉这种反应了——三年前，当她想调取母亲在记忆清洁中心的档案时，所有终端都跳出了同样的警告。
她快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