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本来想写一个长篇的,但是不知道这个题材的反响如何,于是就先写一个短篇,如果喜欢的人多,再考虑出长篇)雨丝像发霉的银线穿透暮色,把醉仙楼的朱漆牌匾洇出暗红斑块。
陆沉倚在巷角的槐树下,青衫下摆沾着泥浆,指节有节奏地叩击怀中温热的酒坛。
三更的打更声刚敲过第一响,二楼雕花窗突然炸开。
一具女体裹着猩红帷幔坠落,雪白脚踝上缀着双绣鞋,金线牡丹在雨夜里泛着妖异的磷光。
陆沉瞳孔微缩,作为天生无命纹的异类,他能看见常人不可见的命脉流动,那双绣鞋正吞吐着暗红血雾。
待陆沉定眼细看,那双鞋分明是半月前出土的陪葬品,他在县衙案牍库见过拓本,墓主是前朝被活殉的昭容公主。
尸体坠地的闷响惊起夜鸦,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暗红色的血莲。
陆沉正要上前,忽然嗅到腐肉灼烧的焦臭。
女尸裸露的肩头浮现蛛网状青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碳化。
“公子且慢。”
霜雪般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陆沉抬头望去,白衣女子撑伞立在飞檐,伞骨末端缀着银铃。
雨水顺着她鸦羽似的长发流淌,在青砖上汇成蜿蜒成曲。
“这是第七个。”
女子飘然落地,绣着银蝶的面纱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下颌晶莹的皮肤。
“每个触碰尸体的人,三日內都会长出尸斑。”
陆沉抱紧酒坛后退半步。
女子袖中滑出柄玉尺,尺面刻满蠕虫般的铭文。
当玉尺触到女尸心口,那些碳化的命纹突然暴起,如毒蛇咬向女子皓腕。
“小心!”
陆沉下意识伸手去拽,掌心传来灼痛。
女子反手扣住他手腕,面纱下的眸子闪过异彩,有些惊诧道。
“无命者?”
这个称呼让陆沉想起十二年前的雨夜,母亲将他藏在枯井时说的话。
“自出身之日起,人人都有命纹,你的命纹不是消失,是被更可怕的东西吃掉了......”这时尸体剧烈抽搐,绣鞋上的金线牡丹突然绽放,花蕊处钻出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
蛆群在空中聚成模糊的人形,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女子玉尺横扫,蛆人炸成一团绿火。
她扯下面纱按在陆沉掌心,丝绸瞬间被黑血浸透。
“子时前,带着这个去城南土地庙......”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