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蘸血在地图上一勾:“明日陈仓道有暴雨,正是暗度的好时机。”
7陈平跪在我帐前时,活像条被雨淋透的狐狸。
他怀里抱着个豁口陶罐,罐底几枚铜钱叮当响:“汉王,臣有破楚三策,一策值千金。”
我抓了把金饼往地上一撒:“爬过来捡。”
这厮真就四肢着地满地扒拉,衣襟里漏出的金饼硌得他龇牙咧嘴。
樊哙凑过来嘀咕:“哥,这小白脸跟咱沛县要饭的曹寡妇一个德行。”
我踹他屁股:“曹寡妇可没他白——你见过哪个逃难的比妓馆头牌还细皮嫩肉?”
陈平捡完最后一块金饼,突然膝行到我脚边:“臣还有一宝献上。”
他掏出的不是兵书也不是玉璧,是把生锈的鱼肠剑——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绸,隐约能辨出个“项”字。
“昨夜楚营刺客的凶器。”
他笑得像条叼着骨头的狗,“臣替主公挡了一剑。”
我捏着剑尖冷笑:“你一个文官,能夺刺客的刀?”
“刺客爱财。”
他抖开染血的袖子,露出半截金链子,“臣跟他说,杀我得的赏钱,不如我给的买命钱多。”
后半夜查岗,我撞见陈平蹲在火堆旁烤马蹄。
金饼熔成金水,正往箭镞上浇。
“主公可知项羽为何必败?”
他头也不回,“他给将士发军饷用铜钱,咱们用金汁。”
箭镞在月光下泛着暗金,我突然想起萧何的话:“贪财的人最好拿捏,因为他们的价码永远明码标价。”
我踢翻他的坩埚:“明日去韩信军中督粮。”
金汁泼在草叶上滋滋冒烟,他慢悠悠掏出一卷帛书:“臣查了,韩大将军上月克扣军粮三百石,都藏在……闭嘴!”
我揪起他衣领,“你特么才来三天就敢查老子的心腹?”
他呼吸间带着蜜饯味的酒气:“臣不要军权,只要查账权——和查账时的一成抽水。”
五更天,斥候急报韩信营中闹饷。
我冲进陈平帐篷时,这厮正抱着账本打呼噜。
“醒醒!
你的查账权捅娄子了!”
他揉着眼摸出把算筹:“闹饷士卒四十七人,领头的是个屯长,姘头在咸阳开胭脂铺。”
我刀都拔出来了:“说人话!”
“给他们姘头送三盒螺子黛,再给屯长升个军侯。”
他把算筹排成个“贿”字,“明日这些人就是主公的死忠。”
我盯着他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