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更多人却在起哄“再来首《追梦赤子心》”。
他扯过纸巾按住伤口,瞥见后台打赏金额跳到五位数,数字尾端颤抖的零像一串悬在悬崖边的铃铛。
妻子凌晨三点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厨房传来微波炉加热胃药的嗡嗡声,与她压抑的抽泣绞成暗夜的二重奏。
储物间的绿萝突然复活了。
某天清晨调音时,林远山发现枯死的根系间钻出米粒大的新芽,嫩绿色在台灯下泛着塑料质感的光泽。
他以为是儿子恶作剧插的假叶子,直到指尖触到叶片背面细密的绒毛——和二十年前那盆一模一样。
直播镜头悄悄调整角度,将绿萝纳入画面边缘,弹幕立刻炸开锅:“植物人设!”
“团队包装的吧!”
名为“德国大提琴手”的用户突然连刷二十个火箭,打赏留言写着:“琴弦该换了。”
他盯着那个绿萝头像,发现叶片缝隙间多出一只女人的眼睛,瞳仁里映着某间欧式公寓的落地窗,窗台上摆着蒙灰的大提琴盒。
地铁通道的流浪歌手开始翻唱他的原创曲。
破洞牛仔裤上别着“半山大叔”徽章的年轻人拦住他:“老爷子,签个名呗?”
马克笔在对方衣领游走时,林远山想起二十年前签过的无数报销单,此刻笔尖却像吉他拨片般发颤。
年轻人耳骨钉的反光刺进他瞳孔,那枚银色小环突然扭曲成“星辰科技”的司徽,保安老陈的葱花指甲从记忆深处浮出来,正将他的直播设备一件件扔进垃圾桶。
隧道广告屏播放着“中年再就业培训”的宣传片,主讲人居然是HR总监,她的虎牙在特写镜头下闪着釉光:“时代抛弃你时,连再见都不会说。”
Livehouse的霓虹灯牌被暴雨浇得短路,字母“L”诡异地频闪着,像垂死的心脏监护仪。
林远山在后台吞下第八粒胃药,镜子里映出两个自己:一个穿着起球的牛仔外套,指尖缠着渗血的绷带;另一个西装笔挺,正用胶水黏合破碎的绿萝花盆。
主持人报幕声响起时,储物间的绿萝藤蔓突然从通风口钻进来,缠住他的脚踝往舞台上拖。
镁光灯亮起的刹那,他看见观众席第一排坐着穿JK裙的女生、地铁流浪歌手和头像枯萎的“德国大提琴手”,他们的面孔在强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