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珠子似乎要蹦出来,一瞬间泪水横流。
“吴琢,吾乃獬豸,天帝派遣,辨是非、识善恶。
今夜难安,才发现有一事未了。
便是伍氏之案,因果到底,可需我与你一说?”
吴琢早已胆裂魂飞,艰难地吞咽一口,颤抖着嘴唇说道:“神使,伍氏是国、国,害伍氏非我本意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吾持角而行,专触不直而主公正。
你为他人作刀杀无罪之人,心中惶恐否?”
说罢,刀尖划着皮肤,缓缓往上,到了吴琢唇边,似要割他的舌头。
“然,吾亦有血肉之躯,怜恤人间。
若不自首认罪,于人主道明真相,今夜到鬼门,将你二人扔下十八炼狱,永世失轮回,可好?”
“不不不,不好,神使,放过我吧,我一定自首,跟跟皇上,跟皇上。”
李隐又将匕首缓缓向上,忽然一停,吓得吴琢一震,刀却只是往吴琢右脸拍了拍。
吴琢再次睁眼时四处已无人了,他闭眼长舒一口气,几乎瘫在榻上,手脚无力。
[7]国舅爷跪在大殿上,长袍着地,昔日的光鲜亮丽逝去,只剩空洞的双眼与明堂上的天子对望。
大殿上的风吹得人的脸生疼,朝中的局势顿时剧变。
明堂上那人却依然立着。
“爱卿啊!”
明堂上那人长长叹出一口气,却未将想说的话说下去。
殿上有人骚动,却听不清是说了什么。
外面寒风凛冽,大牢却显得暖和了许多,方祉甫在狱中等待,凶手落网,那自是大快人心,定要与李隐痛醉一场。
不一会儿,便有人进来了,方祉甫嘴角微勾。
“让你失望了,方侍郎。”
一个声音飘来,像窗外吹来的寒风刺骨的冷。
方祉甫怔住了。
面对他的是国舅爷,他不是被狱卒带来的,那个被拴上铁镣的另有其人,而国舅爷毫发无损,威风凛凛地站在囚犯后面,站在方祉甫的狱前。
他凝视着方祉甫,玩味的观察着方祉甫的表情。
“你以为我有那么容易倒吗?
你们只知道我身后是太子,却不知太子身后是谁?
太天真了,方侍郎,早点收拾收拾,上西天看看吧。”
去断头台的路十分漫长,迎面扔来的鸡蛋和菜蔬发出一股酸味,加上百姓的咒骂与侮辱,真是让人恶心。
披头散发的犯人被带上台,他瘦骨嶙峋,还没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