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手持璇玑佩,正将冰棺推入星河。
子夜更漏骤停,侯氏女童突然赤足奔入祠堂。
她腹部的蛇鳞纹路泛着幽蓝,发间银铃随着胎动叮咚作响。
大器追来时,正见她将冰棺残片塞入口中:“可弃说...要借惊蛰雷...”话音未落,霹雳劈开穹顶。
安大业怀中桃木杖突然生根,绽开的优昙花里浮出云萝剪影。
她广袖拂过侯氏高隆的腹部,冰棺应声炸裂,可弃的灵魄裹着寒雾钻入胞宫。
“业郎,该收官了。”
云萝虚影执起安大业枯手,在虚空点落最后一子。
璇玑池水沸腾着漫过祠堂门槛,水中现出天门倒影——青年模样的大器之子身披星斗,正用算筹修补裂缝。
“父亲!”
大器惊呼着接住坠落的侯氏。
婴孩啼哭伴着蛇鳞剥落声,那新生儿掌心攥着半块璇玑佩,另半块正嵌在祠堂匾额“人间清欢”的“欢”字上。
十年后的谷雨,安大业在紫藤架下瞌睡时,有少女踏着当年云萝的星轨款款而来。
她发间优昙沾着璇玑池水,握着他的手重摆那局残棋:“先生可还记得‘宁负苍天不负卿’?”
棋子相触的刹那,二十年光阴自棋秤漾开。
安大业看见可弃正在天门执棋,对面坐着青年模样的大器之子;侯氏女童化作青娥模样,捧着优昙露侍立云端;而云萝的剪影穿梭在星子间,正将当年那缕银丝系回他腕上。
“这局棋...”安大业落下最后一子时,紫藤花如雪纷飞,“原是和棋。”
少女轻笑间容颜幻变,赫然是云萝当年模样。
她指尖拂过满地落花,那些花瓣竟拼出“清欢”二字。
远处传来琅琅书声,大器之子正在祠堂教安氏子孙诵读璇玑家训:“守中宫,敬因果,宁负天命不负卿...”暮色四合时,安大业在藤椅上安然阖目。
怀中的优昙突然绽放,花心里躺着对白玉棋子。
赶来的曾孙捡起棋子,见背面刻着相缠的龙蛇,在夕阳下竟游动起来,没入祠堂匾额的金漆纹路。
是夜,守城的更夫看见流星坠往安宅。
次日洒扫的小厮发现,璇玑池畔的冰棺化作块青玉棋秤,上面摆着未竟的残局。
有云游道士指着卦象惊呼:“此乃天人弈罢留珍珑,得解者可得大逍遥!”
百年后的上元节,安氏子孙在祠堂拾